林彧文加深了嘴角的一抹笑,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客人是知道些什么吗?”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平静之下掩藏的是怎样的急切,被称为朝中的那只小狐狸并非无的放矢,他几乎可以确定,简汐知道些什么。

林彧文垂了垂眼帘,“是玄方镜。”

方迟舔了一下下唇,“你哪里找来的猫?”

简汐看着他有些单薄的身影,眯了眯眼,“会再见的。”

顾相叹了一口气,问他,“你已经下定了主意?”

顾相小小饮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听说你的家乡在无极城?”

看着那有些单薄的背影,韩枝柠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薄薄的一层丝幔根本挡不住林彧文的歌声,韩枝柠越听越坐立不安,几次伸手想要拉开丝幔都顿在了半空中,她猛地收手,懊恼地咬住下唇,目光却忍不住往那人模糊的身影上瞅。

因为不能直接探查到青年的底细,简汐不得不使用最原始的手段。她像是一个纨绔子弟一般,一边抛玩着自己的银两,一边吊儿郎当像茶馆走去。

店小二笑着应和,“姑娘从前应该是没有来过我们这边吧。”说着说着,他觉得简汐的眼神古怪,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怎么了吗?”

放松下来。

灰头土脸地简汐冷冰冰地瞪了一眼这扇大门,起身飞向了城墙。就算简汐落在城头的姿态再潇洒,都不能抹消她是因为不能直接从大门进去另寻他法的事实。

简汐收拾完了噬魂,在吴府中走路大摇大摆仿佛主人家一般。她逮了一个瑟瑟发抖的仆从带路,用她苍白的指尖轻轻压在仆从的脖子上威胁他,“带我去书房。”

早听说噬魂极易噬主,却不知道能血肉横飞,这么带感的!

扶着水晶棺的吴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面色越来越冷凝,最后颤着指尖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他看了一眼棺中的楚云锦,目光坚定,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寒光一现,他猛地向方迟扑了上去。

简汐勾了勾嘴角,浓黑的眸子流露出了一抹兴味,“看来,容器就在那里面。”

楚云锦一病就是大半年,三月之后才可以从床上起来。

吴延大概是要晚上才能来了。

犹记得在洞房花烛夜那日,吴延紧紧握住她的手,那道目光在烛火的映衬显得格外坚定,他沉着声音,郑重地说,“此生,我吴延唯你一人。”这仿佛誓言一般的话语犹在耳畔。

简汐意味不明地评价道,“如此之巧。”

小青虫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身躯,总算是翻过了身。

方迟点头,“嗯。”

方迟疑惑地回过头,明明他刚刚余光看见简汐从桌子上拿起了什么东西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镇外,管道上,一队商旅带着一路的尘土浩浩荡荡地往小灵山赶来。最中央的一个马车的门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露出了他的脸,他身边的人略带着讨好对他说,“快到了,少爷。”

不过楚老爷不着急楚云锦的婚嫁也是有原因的,楚云锦早就和隔壁的吴家嫡长子吴延定了亲。如果不出意外,等这一回吴延走商回来,两家的亲事就可以着手办起来了。

简汐的嘴角微微勾了下,松开了手,诡异地看起来高兴了。

吴老爷子双肩无力的塌下,本来撑着他的一股精气神瞬息之间泄了,他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了一下,枯瘦的手举起来招了招,就有两个身着薄纱的女子从他身后上来。

如此的表演能力叫方迟震惊。

简汐眯眼,轻柔抚过方迟的下颌线:嗯?

他又回头,看一眼缓缓关闭的前厅大门,才跟着守门人往院子里走去。

“你知道这件事?”

方迟突然笑了一声,“是啊,我向来命大。”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方迟突然轻笑了一声,目光从自己的手心收回,转头笑盈盈地看着简汐,“是啊。”

沉默片刻,她在木杆上使力,木杆承受不住她的力气,咔擦一声从中间断裂。简汐将木杆一丢,亲自将那“尸体”翻过来,决定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副兄弟的尊容。

“叫你的跟班们都离开。”简汐看都不看林彧文一眼。

林彧文冷笑一声,“你又想做什么?”

简汐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林彧文的身上,“你怕我?”

林彧文摆摆手,百姓们听话的远离了河岸,不过那一片人头还是黑压压地在远处观望着,“说吧,你要做什么?”

简汐满意地点了点头,“引水上岸。”话毕,她的手一抬,无极河水就被牵引到了空中,这样施展法术消耗有些过大了,仅一小会,简汐的面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你河床底下。”

河床上躺着小鱼小虾的残骸,还有蚌壳嵌在厚厚的淤泥之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林彧文回头,“什么意思?”

简汐松一口气,将河水哗地倒了回去,“没有韩枝柠啊。”

河床上并没有韩枝柠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