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这个,林彧文就心痛如刀绞,懊悔不已。夜夜梦里也在寻她,山中没有,城中没有,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荒凉,怎么也寻不到韩枝柠的身影。他最害怕的事情也在慢慢地发生,今日他拿起笔,竟然有些描摹不出她的模样。

林彧文用茶盖拨动了一下茶水,浅色的眸子直直看着顾相,他终于皱了皱眉头。面前的那张面孔已经苍老,顾相的鬓角已经染上了风霜。这不过这张脸,竟然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熟悉感。

韩枝柠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心中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韩枝柠一把拉住了侍女,“别……不许去,我等着看他笑话呢。”

“呵。”简汐冷笑一声。

简汐脑海中迅速浮现了那些眼眶子和骨架子,她想了想,“挺新奇的。”

走廊尽头落下一道黑影,简汐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重剑被她用秘法收纳在了她手腕侧面的一颗红色的小痣之中,只要她手指轻轻压在上面,动一下心念,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剑拿出来。

简汐抹掉上面的沙尘,轻轻一拉,纹丝不动。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又使尽力气向后一拉,她手滑一个仰倒,门还是没有开。

到底是因为简汐的明察秋毫,还是因为她对这个怪病很熟悉?不过有一点,面前这个女人确实没有说大话,她的医术确实比嵬及要好。因为嵬及曾经说过,“你这个病,老夫只有办法拖延,但是等它彻底爆发,老夫也就束手无策了。”

第12章暗格

一道金针破空而来,在简汐的面前急急刹住了车,简汐歪歪头,纯黑的瞳仁中映出黑雾的影子。她勾勾唇角,笑盈盈地看着金针转头向黑雾冲去。

方迟开口,“这个屋子?”

吴延知道自己回来的太迟了,又加上看见了楚云锦这一副模样,更觉得自己之前用娇娘来刺激她实在是罪不可赦。他轻轻俯下身子,捧着楚云锦的脸,闭眼低声说,“以后便只有我们二人,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娇娘从帐中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一挑就将帐子掀开。她身上的衣襟随意地搭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露出了多少春光。同为女人的楚云锦关注的自然不会是这些,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对方皮肤上刺眼的红痕。娇娘不过是在和她炫耀,楚云锦怎能不知?

等车队逐渐近了,楚云锦面上一喜,没忍住几步下了台阶,她那张脸上盛着一抹淡淡的仿若春日桃花一般粉白的颜色,眸子中水光流转,嘴角轻轻带上一抹笑容,真真一副倾国倾城之貌。

“吴延派人查了,我也查了,那人是前年来小灵镇和楚家做生意的一个商行老板,和楚家交情不浅,来小灵镇的那几日就住在楚府。”

吴府正院房前养了几株梅花,房间的窗户大开,楚云锦就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只毛笔,抿着唇看着外面的寒梅,思考着如何下笔。

过了许久,方迟才暗中缓一口气,重新攒起笑容,“我很舍不得姐姐。”

“你找到了什么吗?”方迟回眸。

得嘞,不用您继续说了。

楚云锦笑着点头,“嗯,父亲同意了。”

简汐抬眼,指尖轻柔地从他的下颌线上划过,“嗯?”

吴老爷定定看了方迟几眼,他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好一会,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扯了了一个仅浮于表面的冷冰冰的笑容,“最近这几天天气总是不好,也可能是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浅眠,故而被这小小风声扰了休息。公子不必担忧。”

简汐所言非虚,昨夜他的失误确实坏了事。那一声尖叫几乎将整个吴府的人都从睡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之中拽出来,一大早,绮梦苑的门就被敲响了。

方迟觉得简汐实在是不可理解,顿了顿,嘀咕道,“怪人。”

女子抬起眼,飞快打量了方迟一眼,随后她长袖之下的柔荑轻轻拍了拍吴老爷。吴老爷干咳两声,“请这位公子去绮梦苑。”他说话似乎无法蓄足力气,说到最后几个字就泄了气,连连咳嗽起来。女子低下头,轻轻抚着吴老爷的后背,直到他气息恢复平稳。

“一直都在?”方迟简直想要抓住面前这个女人的肩膀,摇着她问个清楚。看这黑雾的颜色,不难知道,这只噬魂已经养的很大了。

“这里是凡人界,小灵山。”简汐又说,她似乎总是可以猜到方迟的想法。

一回过头,简汐发现方迟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目光变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天夜里,风带着落水的声音传到她的梦中,她便觉得有人入了轮回。不过这预感没有什么准确性可言,因为见的死人多了,梦到那么一两个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什么?”

方迟抬头,怏怏地说,“我说你胆子真大。”

简汐想到前一天在自己胸腔之中狂跳不已的可怜的心脏,面不改色,恬不知耻地认道,“是。”

第18章黑猫

叮咚,叮咚。

血色的月光缀在银铃上,像是在纯洁无暇的铃铛上染上了一滴鲜艳无比的血迹。林彧文抬着头,浅棕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那一轮血月。

等一只黑猫顺着窗角钻进了屋子,林彧文才关上了窗。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压在窗棱上,“你怎么来了?”

不似白天,他面上不带一丝笑容,眼神冰冷之至。

“喵呜~”黑猫舔舔爪子,眸子中金光一现,幻化成了人形。来人一身黑衣,面色苍白至病态,唯独那两瓣薄唇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他拉开自己的斗篷,碧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林彧文,“东西,交出来!”

林彧文转身,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不好。”

那人冷哼了一声,幻化出一把长刀,抵在林彧文喉边,“这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