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北灵王羽致泽是个天下闻名的少年公子哥儿,无论是样貌、才学还是武功,都是举世无双之人,曾有多少少男少女把他奉为偶像,为了看他一眼不惜跋涉千里,如朝拜一般来到御东。

“我怎么办呀!”她知道沉桑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有些崩溃地瘫坐在冰面上。

“派遣我们的士兵呢?”沉桑问道。

“轻点轻点,”黑狗不放心道,“这才刚好,郎中都说你被箭射中要害了,失血过多,要救不了了……现在好容易捡条命……”

霎时间,武林与朝廷掀起了一股共同搜寻白龙的热潮。

苏琼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琦开口了:“琼儿,此事你不要怪罪索儿了。”

他一闪身躲开了苏索的拥抱,苏索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你说你好好的府宅不待,非跑这里来吃牢饭受苦遭罪的,何必呢?”沉桑一脸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你等等!”沉桑歪歪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你不会······又拆墙了吧?”

他这一看,更加震惊了:居然是苏索。

有几个离得近的狱吏又被溅了一脸的白灰。

“来凉京城要与哪里合作做生意?”

苏琦哈哈大笑起来,笑完看向杨天,笑容顿时全无:“杨少侠,你刚才指责我门没有诚信。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沉桑回头笑道:“龙家还没有被赶尽杀绝,他们家,还有人活着。”

沉桑继续阴阴地笑着。

小郡主哪受过这种气,哭唧唧地跑回府哭诉,把华侯气了个半死,六十有八的高龄了还在府内吭哧吭哧地写弹劾出离门的奏折呢。

多年前,曾有一对少男少女,他们躲在鹤先生的书房后院里,摘着尚且酸涩的李子。少女竟比少年还要淘气,她命令少年蹲在树下,当她爬树的梯子,少女踩着他的肩膀,干脆利落地爬上老梧桐树粗壮的枝干上坐下,在夕阳的映衬下,晃荡着两条白皙的小腿。

北灵王知趣地没有跟进去。

苏索进到房间里,沉桑披上一件大衣,沉声道:“索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好好休息重要,讲什么故事——”

“——一个有关于北灵王的故事。”沉桑盯着苏索道,目光如炬。

“北灵王?”

“对,”沉桑说着,笑起来,“你不知道他的故事也很正常,因为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事……”苏索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们当今的圣上,也就是风纹皇帝,”沉桑缓缓说道,“他杀死了北灵王最爱的女人。”

“陛下杀了他的爱人,哦,为什么?”苏索重复了一遍沉桑的话,并没有像那些大小姐们一样夸张,与此相反,她的反应很冷静,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沉桑暗暗赞赏她的这种于细微处的沉着冷静,相较于那些他早就看惯了的矫揉造作的小姐们,他更喜欢苏索这种利落洒脱的性格。

“其实风纹皇帝并没有亲手杀掉王爷的爱人,他是间接杀掉她的。”沉桑继续说道。

“为什么?”

“因为那个预言。”沉桑说道,叹了口气。

“那个预言?”苏索眼睛瞪大一些道。

“对,传说风纹皇帝自出生就会说话,说出的话便是对未来的预言。他自出生就带来的预言里说,将来皇族里会有人破坏血规,而这个皇族所生下的孩子,会夺走风纹皇帝手里的诺北国。”

“唔,我知道这个预言,它家喻户晓。”苏索点点头,期待他继续。

“那你可知道,”沉桑眼色一凛,问道,“血规究竟是什么?”

“所谓血规,就是:传说皇族人的血里有很强的能力,所以皇族都是内部结合,从不与外人婚配。若与外人婚配,则皇族的能力会削弱甚至消失,这就是破坏血规。我听我二哥讲过。”苏索有些得意道。

“不错,”沉桑说道,“北灵王当年,就破坏了血规。”

“可这本身就不公平,”苏索说道,“爱上除了皇族以外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身为皇族的人为什么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呢?”

“很简单,北灵王太过于强大了,风纹皇帝生怕他的孩子会成为预言中那个对他有威胁的灾星。于是他选择,杀掉了王爷的爱人。”

“当时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皇帝派遣各个地方的王府派出女婢小厮去照顾得了疫病的人,还指定北灵王府里一定要去一个叫简荷的女子,而令北灵王一生念念不忘、因为她而终身未娶的爱人,就叫简荷。”

“等于是陛下杀掉了北灵王最爱的女人?”苏索皱眉道,“陛下何必这样做呢?”

“因为他坚定地相信着那个预言,他相信他自出生起所携带的那个预言里所说的破坏血规的皇族,就是北灵王。”

“如此无根无据……”苏索忍不住感叹道。

“北灵王当时刚刚在边境得胜归来,”沉桑顿了顿,继续讲道,“然而他刚一到家,等来的却是自己的爱人被派去照顾得瘟疫的人的消息,他连一刻钟都没有耽搁,连夜跑到了疫病区,可是啊,可惜了,简荷已经患病了。”

苏索没有说话,等他继续。

“陛下亲自下了御旨,叫北灵王做出选择,要么等着简荷自己生命耗尽而死,要么亲手杀了她帮她早日脱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