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手臂望去,只见本应该握在手里的幻凝剑变成了一只奇黑无比的黑色小蛇,我的手正抓在它的尾巴处,那小黑蛇似乎不爽被我这么举着,调转着身子,朝我嘶嘶地吐出鲜红的信子。

在我问出那句话的同时,我甚至也做好了与龙灵撕破脸皮的准备,如果当初它接近我的身边,的确是不怀好意利用我,那么哪怕要我剁掉这只带着龙骨戒指的手指,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拿剑砍下去!

没有理睬月池她们的挑衅,我正准备收好木牌离开,木牌的另一端一股大力突然袭来,我忍住本能要出手的冲动,装作受不住的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重要的人失去的越多,我就越的恐惧和意识到——师父、琼倦、索诺,我真的好怕我再不抓住身后这人,他便会如琼倦他们这般,在我无力抵抗中,如尘埃一样,自我指尖流逝而去,再也寻不回他在我身边的一丝痕迹。

“她落在了奇灵岛,恰逢梦灵来报,我才将她带回。”

我擦了擦额际的汗水,没有修为之后,我的体能也大不如以前了,这才割了两块花草圃的杂草,就已经腰酸背痛,两腿麻。

细碎柔软的沙滩,在我们的拾步下,落下一个个深陷的脚印,沙滩中的小小沙穴内,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海蟹从其中横着钻了出来,这时有海水涨潮而上,在海蟹还乐着在沙滩上奔走的时候,快袭了上来,将它裹进了大海之腹内……

冥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然后空着一只手飞快结印,手指带着青色光芒点上我周身几处穴位:“白鸢羽,莫再多想,你邪火扰心,若再执迷于过去,则要走火入魔了。”

心下不妙,对付一只两只虎蛟还有绰绰有余,可关键水下的攻击不停,那些虎蛟分明是听到了伙伴之前的哀叫声,愤怒的撞击我们的船,这样下去,船底要是被撞破,海水一旦灌了进来,别说救人了,恐怕我也会被其拖入海里,快吞噬干净。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打了个激灵,迟疑缓慢地侧过身,古隆一脸苍白的立在我身边,面上罩着一层阴郁之色。

“白家妹子,你是不知道呀,上次你康叔出海捕鱼,带着古隆,那三足龟可就是古隆先逮着的呢!”尤格桑转而对我道:“你说是不是我过奖?”

此刻我才觉得不对劲,刚吐纳完灵气,我应该是精气神最佳的状态,怎么却如此困倦?这股清香如此熟悉,难道是……?

我愣了半饷道:“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康叔,你们下次出海,可不可以带上我?我保证不会妨碍你们,我就在边上看着……”

我接着道:“那日跟我一起来这雨林的女孩……其实是为了找你来的……这个孩子,她很喜欢朵拉,所以她想问你……朵拉两年前在这雨林内的三天,生了什么……”

“原来它是肚子饿了,你喂它吃了什么?”看小三足龟吃得如此满足,也不知道他给的是什么。不过我第一次从索诺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温柔,比之前那毫无人气的他相比较,竟多了份人情味。

入了口,才现这药和以往索诺跟我喝的是不一样的,这药更苦更涩,仿佛如胆汁一样,如若不是我忍得住,恐怕早已在喝了第一口时就将之狂喷而出!

“你别脱我衣裳……我可以……自己来……”边说着我边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在我身上的动作,可是我动了动,手臂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这安静的当口,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甫一转身,果然见扎果娜和维拉两张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死死地捂着肚子。

“白姐姐,你今日有空么?”一进来,扎果娜就凑到我的耳边,悄声道。

我看到三足龟的头影一闪,一张大口豁地张开,远远的距离我都能看见它血红的口中那尖锐的牙齿,扑哧一声,是尖牙没入肉体的声音,那龟%头竟狠狠的咬住男子的小腿!三足龟的体型巨大,张开的口把男子一整条小腿都咬合在了嘴中,使得男子逃脱不得!

“当然不是!”扎果娜焦急地立马打断我:“传闻人鱼有着人身鱼尾,他们声如天籁之音,性子却又像海水一样无情。若是有人惹到人鱼一族,是会遭受天谴的!”说到这,扎果娜的身子抖了抖。看她那小脸白的,似乎不像是作假般的害怕。

而三个月前的我,便是随着这海上龙卷风刮过而遗留下的一只至今仍存活着的生物。暮皑村的村名起初对我是惊奇不已,因为我竟可以在那样大的一场龙卷风中保住性命。而我却明白,恐怕是无尽空间的那阵飓风,将我刮到了这北海之中,又恰巧赶上了海上龙卷风的肆虐,才会又落在这座岛上,不过能够死里逃生,也是一大幸事了!

被这片漆黑的无尽空间所包裹着,我低着脑袋,开始梳理破解这无尽空间的方法。华露在梦里说过:这无尽空间有一处隐秘的口是允许外界少量的灵气进入的,为了给空间开辟者修炼而用,所以只有在那一处,每日二十四时辰中唯有半个时辰,会有浓郁的灵气进入,也就只有在那半个时辰中,处在那一处,修仙者的灵气才不会被封住。

沉默半响,他才回道:“是吾想得太狭隘了……”隔了很久很久,他低低地声音才又再次响起:“这番话,当初华露也曾对吾说过类似的,你和她……还真像。”

什么梦魇?我愣在原地不能动弹,眼前黑压压的一团裹着迅猛之姿朝我们的方向涌来,带着渗人的阴寒……这不是龙石心境所演变的无尽空间么,他是灵兽啊,梦里怎么可能会有梦魇这样的妖物存在……

“先仔细你自己吧,当心我把你丢这堵石子缝!”

小家伙现在胆子大了,居然还敢嘲笑我了,看来真的要听仙灵儿说的,不能太宠着它!悄悄拉开石门的一条缝,看到里面如狂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而那风团早已经消散了,我才又跨入石室,一屁股跌坐地上,懊恼不已。

“原来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小屁孩轻声呢喃,突然间又暴怒地大吼道:“吾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到何年何月!龙石你可知我多么渴望外面的纯然灵气,而不是光靠吸食那碧灵石中隐藏的灵气度日!”

“梦灵!你怎么了?没事吧?!”生怕它伤到了哪里,我急忙大喊道,可它只是轻轻“吱”了一声回应我。

自己去水洞那舀了勺液体喝了下去,在水洞边坐了会,刚想起身回去,却突然觉得身子一阵燥热,那种难以纾解的感觉又席卷而来。我这身子,到底是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一字一句清晰吐出:“没有。”

于是两人的对话声就在这充满落寞的话语中归于安静。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小屁孩立马蹦跶起来,睁圆了眼:“原来吾要等的人就是你!你让吾好等!等了你几千年了!”

怎么办,如果我死了,与我雪纭蛊相连的小师弟不是也完了么……

夺舍?!我连忙捂住想要惊呼出声的嘴。听说夺舍是一种极残忍极霸道的功法,将自己的灵识强行塞入另一人的躯体,然后在另一人的躯体里抹灭他的灵识,然后这具身子,就归后面之人所有了。

“嗳哟,我都还没说怎么罚,你们俩抢什么,合着我就是这么个鬼脸黑心,不分是非的人?”宗主挑着眉,款款道:“身为宗主,我的确得罚冥宣的擅做主张,门规是望仙宗历代宗主定下的,我即便再怎么护着他,也不能违背门规。不过……作为他的师父,我倒是很欣赏闷瓶子的这做法,修仙者,不过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将自己心随自然,寄存于天地之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着一股子的心意,何必受这些规矩的约束呢。顺应自然,顺应本意,才是修仙之道。”

头晕晕涨涨的,那哭号似乎近在耳边又远在天边,分不清是真是假。

“嘿嘿,生气啦?你再挣扎的剧烈点,身子可就全冒出水面了,我可不在意看光你的屁股。”那黑蟒又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然后眨巴着一双蛇眼看着我,眼睛里幽幽地闪着精光。

传完话,他转过身,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雪芷身上片刻,便离开了这里。

额际一片冰凉,他微凉的手指已经探上,我的心跳得飞快,不知道灵根情况有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