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后,冯培明终于向省委交出一封检讨书,这封长达一万三千字的检讨书,是冯培明闭门思过将近一月的结果,他向省委如实汇报了这些年的思想变化,特别是从政府到政协后思想上的失落及行动上的消极,同时也对闸北高教新村工程做了反思,盲目求进,一味贪大,急进功利,典型的官僚主义作风。这些,都是在“高教产业化”的错误思想下产生地,他请求省委,拨乱反正,对闸北高教新村,重新制定政策,加强管理,让它尽快步入健康地展轨道。冯培明还对自己多年来拉小山头,建小体系,搞小联盟等做了深刻反思,因为他的用人不当,长期失察,导致葛陶二人蜕化变质,给党和人民地事业带来巨大损失。

“太谢谢了,谢谢省委,谢谢彬来书记。”

刘名俭笑着说:“我通知过他,想让他也来热闹热闹,他在电话里应承着,人却去了火车站。”

接风仪式由孟荷张罗,也由她主持。孟荷今天打扮得分外漂亮,昨天下午,她硬拉着回家不久的周正群,陪她做了头,又特意到欧亚时装城,选了两套衣服,生怕今天不耀眼,一早起来,又打电话给雪娇,硬要让雪娇帮她参谋参谋。孟荷现在是跟谁也不计较了,周正群的结论一出,人一回家,她的心比金江的天空还要晴朗,往日地阴云一扫而尽,谁在她眼里也成了朋友。雪娇先是不自在,扭扭捏捏。不敢望她。她说:“你扭捏什么呀,都是我不好,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就甭跟我计较了。”一句话说的,雪娇果然不那么扭捏了,帮她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说:“头嘛,还行,就是这衣服,不大适合你。”

“崔剑……”

心里装着一个人,其实是件很美的事,他这才理解崔剑,理解他那些怪诞而又疯狂地男女理论。可惜晚了,他只留下一张背影。

“这个世界上,怎么总是有人要孤单地活着?”说完,她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爸——”夏雨生怕父亲再脾气。

“危险的是你。”可可真就吃了豹子胆,居然摆出一副无所畏惧样。夏雨喝了几次。都没将她喝住,她一鼓作气,将心头对姥爷地不满泄出来。气得夏闻天立在那里,嘴唇抖着,半天不出声音。

听完,他沉如千斤的心一下就给轻了。

这些年。黄南起跟儿子,北京中医大学毕业的黄济人一道,将黄氏济身堂开得津津有味,这家前清年间就在春江颇负盛名地中医堂,已成为春江一块金字招牌。知者说,黄氏父子手中握有祖传的二百多个秘方,尤其对疑难杂症,更是在行。什么“药到病除”“华佗在世”“医德高尚”“救死扶伤”的锦旗和牌匾。挂得五米长的墙壁上装不下。这还不算,父子俩还有一个怪癖,但凡那些挣了大钱的,比如包工头暴户开奥迪坐大奔的,不管啥病,一律用黄氏秘方,当然药钱也贵得惊人,只是这些人不在乎。只愁黄南起不用秘方。拿随便方子糊弄他们,一听是秘方。再贵脸上也笑嬉嬉的。对那些下了岗丢了饭碗一家几口就不了业吃不起药的,他用一般方子,便宜,有时候甚至分文不取。拿他地话说,不就一些草药么,值不了几个钱。

黄南起噎了几噎,没把话说出来,又过了一周,上访户一家不见了,有人说黄南起四处化了缘,凑足了路费,打回了家。也有人说,黄南起自己掏腰包,将他们安顿到一家小旅馆。冯培明不为所动,只装这事没生过。又是一周后,组织部收到一份辞呈,黄南起要求辞去信访办主任,重新回到他的医药局去。冯培明这才觉得不能装了,问:“理由?”

怎么办?

舒伯杨哦了一声,从这声“哦”里,李希民听出,舒伯杨是知道这件陶的。

冯培明重重叹声气,抬头问李希民:“有什么事吗?”

“是他们太过贪婪,利欲熏心。”刘名俭道。

这条路让胡阿德地人生更加精彩。

他本来是想在江龙做短暂停留,然后逃到境外去,结果,警察堵住了他出逃的路。

纪委真正下决心对胡阿德立案侦查,还是因为龚建英。龚建英对整个案件的突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是一个结,所有地疙瘩都系在她身上,怕是这一点,最初谁也没想到。

“还能有谁,就是姓葛的和姓陶的。”

路平交待了,他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字画是他放的,举报信是他写的,网上地消息是他出的,他就是那个“路透社”!

“黎委员,我说的都是真话啊,那个姓张的,真是这么跟我说的。”

“回来,全都坐下!”黎江北又喝一声。村民们被他的脸色吓住了,乖乖的,原又回到刚才的座位上。

“不信。”有人插话道。

起因是为了钱。路平需要钱,路平很早就知道妻子耿立娟患了不治之症,他要救妻子,他需要大量的钱。但是路平每月就那几个工资,要想救妻子,很难。这时候,潘进驹出现了。孔庆云在江大主管基建,要想承包到江大一期工程,必须攻下孔庆云这个山头。无奈,孔庆云有些水火不入,潘进驹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凑效,孔庆云就一句话:“参加投标,由招标委员会定。”潘进驹不信这个,他搞工程搞了几十年,哪项工程是严格按招标招来地?招标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游戏,真正的工作,在饭桌上,在夜总会包房里,或者,就在高层领导的电话里。潘进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清官,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不爱钱。假面具,一切都是假面具。这是潘进驹经常要在心里出的诅咒,因为在饭桌上,夜总会包房,他向来都是鞍前马后,脸上堆满笑的,只有夜深人静,只有在自己部下或者人面前,潘进驹才会出这种真实的声音。

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终,龚建英什么也没说,只把一大堆眼泪流给了庄绪东。庄绪东也没坚持让她现在就说,他对工作人员说:“送她回去吧,让她好好想想。”

与此同时,专案组制定了一个严密的计划,由教育厅纪检小组牵头。专案组工作人员配合,在不对江大教职员工造成影响的前提下,想方设法接触龚建英,从她那儿寻找突破口。另一支人马,则重点调查江大二期工程。方案制定后,金子杨和庄绪东各带一个工作小组,开始分头行动。

“怎么说?”夏雨感觉自己的心紧了几紧。

“吴校长,有件事一直想问问你,只是没有机会,不知今天能不能问?”

“没想过?那我现在就布置你一项任务,想,想清楚了再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