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市上的文件，这是省里的，这是大学的招生简章。还有，这是当时的报纸，你看看，上面写得多好。”
那次检查，黄龙县长丢了官，县委书记在全市大会上做了深刻检查。
“生活问题呢，怎么解决的？”
周正群轻轻合上信，凭直觉，他相信写信人没说假话，更不会凭空捏造，造谣诬陷。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春江政府。但也正是这点，让周正群感到事的复杂性。春江是江北经济和文化相对落后的地区，他在春江担任地委书记时，春江经济综合实力在全省排名倒数第二。撤地设市后，春江况有所好转，特别是这一届政府，搞了几个大项目，提出五大战略，推动了春江经济的大展，去年全省排名，春江跃居到第四。省委对这一届班子，是持肯定态度的，彬来同志还在多次会议上讲过，要在全省推广春江经验，将春江的五大战略再行完善，让它成为指导全省经济工作的一个范本。这个时候冒出一个“陶器”事件，无疑会对春江的政治稳定与经济展产生很大影响，对全省下一步的展，也会产生负面影响。况且，写信人并没指出是哪家建筑工程公司。据周正群掌握，凡是竞标参与春江政府搬迁工程建设的，都是省内叫得响的建筑巨头，这事要是弄不好，是会引起一大串连锁反应的。
“三条？！”当时他的表一定很吓人，过后回味那一刻，仍觉得脊背冷。
夏闻天斟酌许久，道：“雨儿啊，那件事爸帮不了你了，本打算要跟正群说说，庆云这一出事，怕是我也不好跟他开口。”
“姥爷！”可可本来不打算冲姥爷使性子，是姥爷的态度激恼了她。“你真是能耐得住啊——”可可赌气道。
可可没理周健行，这些日子她谁也懒得理，她的心里灌了铅。父亲的事不想不可能，一想又弄得心更沉。昨天她刚跟姥爷做过保证，绝不让父亲的事影响学习，更不能把学生会的工作拉下，她要对得起自己，更不能辜负父亲对她的期望。
几个年轻的助手摇头，就在他准备离开电脑的一瞬，小苏突然说：“我查过这人的ip，他就在江大。”
“江北啊，这次抽你参加调研组，可是费了一番周折的，你也知道，你提交给全国政协的那份提案，高层很重视，也正是冲这点，我才执意让你到调研组来。这些年，你为政协的调研做了很多工作，特别是高校教育及改革方面，你的提案总是能掀起风波。不过江北，这次调研不同往常，这次是全国政协的重点调研项目，是为下次两会做准备的。”
黎江北正在怔想，陈小染又说：“教授，这次真的没一点消息，就连夏老也被蒙在了鼓里。”
“妈——”
“剪彩？不是不让修政府大楼么，我爸怎么带头做起这事了？”健行接过饮料，猛灌一口，问。
她真的渴望，能跟夏雨那样充实而又快乐地活着。
“过激分子？这么说不大好吧，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称呼？”周健行跟宣传部长耍了一句贫嘴。宣传部长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教师，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哪儿读的研，周健行就不得而知。周健行不大喜欢这位说起话来拿腔拿调，动辄就要上纲上线的部长。做学生工作，能不能温柔点啊，别老是拿大帽子扣他们。周健行尽管也是大学生，心理上，却觉比师兄师弟们成熟。他自己都受不了这些词，换上那些风华正茂意气奋的学弟学妹，他们能听？
父亲几次都把目光挪开，周健行现，父亲是不希望他参加今天这个会议的。
“对不起，黎教授，打扰您了。”女孩甜甜笑了下，自我介绍道：“我是长江大学英语系三年级学生陆玉，我们有份请愿书，想送给您。”
黎江北是昨天中午接到舒伯杨电话的，当时他刚从望天村回到江龙县城。舒伯杨说：“江北，你马上回来，全国政协调研组很快就要到了，你要事先做点准备。”
舒伯杨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他就知道，老领导不会袖手旁观。正要开口说谢，就听夏闻天又说：“还有一件事，你替我找一份江北大学二期工程项目规划书，这事要快。”
夏闻天想，舒伯杨这个时候找上门，不会是跑来跟他通风报信，舒伯杨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是还有别的事。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夏雨抚摸着她的头说。
“不是空穴来风啊——”夏闻天沉沉地跟夏雨说。
“可可！”慌乱中夏雨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女儿。
周正群的目光跃过庄绪东，跟刘名俭相对：“名俭，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刚刚跟你说过了么？”
“姥爷，老就老了，别总是不承认，上午下棋你还输给我了呢。”
“他要是难为倒好。”周正群边说边掐灭烟，坐在沙上好像不舒服，忽然起身说：“江北，你说怪不怪，昨天要是张兴旺跟其他上访者一样，对我大冲大叫上一阵，或者提出许多苛刻条件，我反而不觉得他棘手，恰恰是他没难为我，才让我不安。”
“你的意思是……”黎江北试探性地问。
“我感觉他的目的绝不是要跟学校和政府索要学费，他有深意。”
“这不好么？或者……”黎江北再次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倒要听听，对张兴旺这个人，周正群怎么看待？
“你说他会不会学那个秋菊一样，弄些让政府很尴尬的事？”
黎江北心里猛地一震，周正群果然是周正群，刚刚跟张兴旺见了一面，就猜出了对方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