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脸sè有点难看,他知道秦霖说的是实话,但是这么明白地说出来多让人难为情?就不能委婉点么?“好小子,还挺记仇的,这么诋毁我,不过说的倒是实话。”塔楼上,白衣青年笑道。不过夫子不愧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很快就想开了,没觉得有多难堪。他苦笑道:“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没那种荣幸和资格。”这倒不是夫子脸皮厚,而是豁达的一种体现。夫子不但坦然承认,还隐晦地指出不够资格这种说法不是秦霖的师父说出来的,而是秦霖自己说的。秦霖的道行还是浅了点,至少这种隐晦的意思他就没听出来。夫子不知道,他的这种坦然承认的豁达让白衣青年又对他高看了一眼,读书人都有一种傲气,特别是那些年纪老大还没多大成就的人,夫子的这种豁达说明他的心境修为很高或者他在学问上有大成就,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儒修都有大好处。“夫子,这是觉刃丹,只要吃下它,你就能觉醒天刃,再有我师父传授功法与你,从此你就可以踏上修行之路,将有更大的机会一展抱负。”秦霖拿出那枚觉刃丹,微笑道。夫子原本很激动,连手都有些颤抖,可是在伸手触摸到那枚很可能改变他命运的觉刃丹时,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他接过觉刃丹,深深地看了秦霖一眼,随即不再迟疑,一口吞下。“盘腿而坐,紧守心神。”一道如声音如黄钟大吕般响起在夫子的脑海。他赶紧集中注意力,仔细地感应天刃的存在。觉刃丹化作一股热流流遍张天扬的四肢百胲,他的脸sè变得通红,很快就腾腾地冒着热气,颗颗汗珠沁出顺着皮肤流下,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全身的衣服。那些热气汇聚在他的身周,使得他的身形若隐若现,仿似神仙中人。许多的黑sè光点从张天扬的全身冒出,移向他的头顶,并慢慢地汇聚成一个形状,那个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短棒。“镇天叔,为什么我觉醒天刃一下子就行了,他却要用这么长的时间,还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呢?难道不同的天刃觉醒时情形不同?”秦霖有些疑惑,夫子觉醒时的场景和他觉醒时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他当初也就一瞬间的功夫,那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你觉醒是我亲自出手,你认为,凭我的本事要多久才能觉醒?现在他是用觉刃丹,时间当然长一点,至于这些场景,每个人觉醒时场景都差不多吧,没什么大的不同,要说不同,也就觉醒出来的天刃不同。”“镇天叔,那什么觉刃丹还有么?”秦霖想给秦山和秦雨莲讨要两颗,他也不期望白袍青年会亲自出手给秦山和秦雨莲觉醒天刃,反正都是觉醒天刃,没什么不一样,一颗丹药就能搞定的事没必要惹出这位大能。“你想要?给你秦叔和秦姨?”“嗯。”“要就自己炼呗,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材料够,我一炉就可以炼个百八十万的”青年浑不在意地道,不过秦霖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炫耀。“我说镇天叔啊,你就不能脑子正常点么?您是拿我当傻子呢还是把您自己当傻子啊,我还没修炼呢,我会炼丹?……”还没说完,秦霖便一声惨叫,这一回是后脑勺。“给老子老实点。”白衣青年作炒栗子状,“我不知道你不会吗,你不会你还不会学啊?想当年多少强者上门求我为他炼丹?你镇天叔我最擅长的不是打架,是炼丹炼器你懂不懂?”“你说过吗?”秦霖很无奈,这能怪他么?“我没说过么?”“没有,绝对没有。”秦霖很肯定地回答。“那就应该是没有了,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这么谦虚的人,什么都介绍了,竟然忘记了介绍自己,嗯,我现在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听好了。”白衣青年先是“感慨”了一番,接着神情肃穆,庄重无比地道:“本帝名号镇天大帝,原名云荡天,又名浪翻海,最擅长的便是炼丹炼器,在始元纪,我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说了没几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的自我介绍还是不行,只能说这么几句话。”唉,又来了,不装逼你会死啊?秦霖心中无奈,这个便宜叔叔肯定是太长时间没说话,有点神经质了,不但喜欢吹牛,还喜欢装逼。对于云荡天的介绍,秦霖除了他的名字,别的还真没当回事儿,不是那些资料不牛逼,而是太牛逼了,反而失去了可信度。“小子,我严重jing告,再敢在心中骂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全身长包算是轻的,严重点让你全身骨骼尽碎,反正我的高级丹药多的是,不怕把你搞死了。”云荡天正中,觉察到秦霖的真实想法,立刻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弄死我算了,这是我能控制的么?我不想往那边想,脑子里偏偏要想那些,你实在不爽就弄死我算了,不然以后就别偷窥我的想法,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按照你自己的介绍,你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后生,真是为老不尊。”秦霖没办法了,这还让人活吗?“小子有胆,和你老子一点不像。”云荡天也不生气,哈哈笑道。“我爹?”秦霖彻底疑惑了,镇天叔还认识自己的爹?他不是那个什么始元纪的人么?听他的口气,他和自己的父亲关系挺好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在获得他的承认之前管他叫叔叔。只是其中的关系实在难以理解,任秦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具体的原因。“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秦霖气结,说了个话头就有什么都不说了,这不是诚心让人难受么?他可不相信云荡天是因为控制不住而说漏嘴的。“算了,就给你两颗觉刃丹吧,记得以后要还的啊,等会儿我再根据他们的天刃给他们功法。”见秦霖郁闷,云荡天心情大好,很是大方地道。另一边,张天扬头顶,黑sè光点组成的形状已经渐渐清晰,可以看得出来,那些黑点组成了一支毛笔。那毛笔有三尺长,笔杆占两尺半,还有半尺是笔毛的长度。笔杆是黑sè的,就像是黑铁铸成,上面有朴素的纹路,这些纹路像是刻在上面的,笔毛洁白,这支笔充满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它悬浮在那儿,就像是矗立在大地上,演绎着读书人的气节。“连天刃都是笔,还是天品中级的,这人果然是儒修的好材料。”云荡天赞叹道。张天扬明显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事,也没有实力强大的先祖,他能有天品中级的毛笔天刃,只能说明这是他自己形成的。天刃是天生的,但是天刃没有觉醒之前,其形态,形状,及其他的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充满了一切可能。绝大部分人的天刃觉醒时都会形成和他的父辈一样的天刃,或是父亲的,或是母亲的,九成九是继承父母中强大的那个天刃,这就是天刃的遗传,但是天刃的遗传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天刃的品级会随着遗传而降低,或许一次两次不明显,但是代数多了就非常明显了,所以即使是同一种天刃,也有不同的品级。天刃大致分五个等级,天地玄黄和不入流,其中天地玄黄又有四个等级低中高顶,或许某人的天刃是天品顶级的,但是遗传了不知道多少代以后,他的后代的天刃的品级可能降级为不入流。但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总有那些天生有大机缘的人,相对于他们的祖辈或者父辈来说,他们的天刃品级非但不会降低,反而会有所上升,这种事情的概率很小,几千几万人中才会有那么一个。但是像张天扬这种情况就更少见了,这种人更逆天,不是有大福缘,大毅力的人办不到。这类人的天刃通常都觉醒得比较晚,他们对于某一件事有着乎想象的执着,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持,那种深到骨髓深处,深到灵魂深处的渴望有一定的概率让他们的天刃形成最适合他们的样式和属xing,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这样的天刃一旦出现,绝对是天品的,这样的人也有着别人所没有的殊荣——为一个天刃命名。这种天刃是以前所没有的,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们有这个权利。没多久,张天扬就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悬浮在他头顶的那支毛笔,吃觉刃丹之前的淡定不见了,枯瘦的脸笑得就像一朵菊花似的。与此同时,一股信息流入他的脑海,是云荡天传给他的一些知识。这些知识包括一篇功法和修行的基本知识,虽然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云荡天一直关注着外面,是以他的知识与是与时代同步的。接受了那些信息,张天扬更是兴奋莫名,为一个新的天刃命名,这是多么尊崇的荣耀!张天扬看着手中的毛笔,心中激荡,思索片刻,朗声道:“我以我血作丹青,书得天地好篇章,你就叫丹青笔吧。他ri我若修行有成,定叫你名扬天下。”丹青笔微微震动,嗡嗡鸣响,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兴奋。张天扬意念一动,丹青笔消失,进入到他的丹田进行温养。他起身面向屋外躬身作揖道:“前辈今ri启蒙之恩天扬必不敢忘,他ri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张天扬知道那个前辈肯定就在附近,只是人家不出来,他肯定找不到,只好面南作揖,以示感激和尊敬。秦山和秦雨莲也得到了觉刃丹和功法,面对秦霖的说辞,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原本要是在半天前知道这事儿,他肯定很高兴,但经过红袍老者这么一闹,他就有些担心受怕了,就像有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山现在也怕,他怕这个陌生的仙人对他或者秦霖或者秦雨莲有什么企图。这半天,他们经历了太多,人生的大起大落在这半天里全部经历了一遍,还差点就要生离死别。“我说叔叔啊,要不是我师父,咱们现在都躺地上了,连尸体都不是囫囵个儿的,我师父这么强大,他要是想对付咱们还用得着骗?直接用强不就行了?”秦霖拉长了声音劝道。“的确是真的,我试过,现在真的有了天刃。”张天扬在一旁帮腔,他是镇上有名的学者,他的话对秦山来说可信度很大。“那我吃了啊?”秦山好像还是有着不放心的样子,但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不慢,抓起那枚白sè的丹药一下子就吞了下去,旁边秦雨莲也拿起丹药准备吃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她,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流汗,身上雾气蒸腾,“我先来,你帮我护法。”“嗯。”秦雨莲应了一声,把丹药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秦山眼眶却红了起来。张天扬叹息一声,又大喝一声:“盘腿而坐,紧守心神。”怕秦山听不懂,又解释了一句,“紧守心神就是集中注意力去感应天刃的存在。”秦霖有点不理解,这是喜事啊,咋还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至于吗?云荡天骂道:“老子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侄子?你以为你秦叔和秦姨那么容易就能相信你的说辞吗,你秦叔赶在你秦姨前面吃药是为了试毒,尽管他这点伎俩很很粗糙,但是充满了真感情。你以为他们都和你一样好骗?老子几句话就让你相信了,搞不好今后你出去行走江湖,被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给人家数钱。”“这个……”秦霖想了想,还真找不到话来辩驳,好像自己是有点社会经验不足的样子,秦霖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没有经过社会这个大泥潭的污染,是经验不足的原因,绝对不是自己蠢。“你这样说好听点叫天真,说的不好听就叫蠢。”云荡天毫不留情地抨击。秦霖直接无视他的抨击,和他争论下去没有好结果,肯定是自己倒霉,再说了,和他争论自己蠢不蠢,无论最后是谁赢了,貌似自己都是吃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