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尔科夫出身教育世家,曾留学伦敦、巴黎,博学多才,一身的学者气质,是莫斯科大学年轻有为的教授。莫妮娜出身于白俄罗斯贵族之家,她天资聪明,自幼练习芭蕾舞,少女时代一度被誉为“莫斯科的芭蕾皇后”。那时候的莫妮娜可是上流社会的宠儿,王公贵族、公子哥们,争相追求。她那漂亮的大眼睛,顾盼神飞,那天鹅般的身姿,美如天使。尤其是她的舞姿,她最拿手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在俄罗斯人的艺术世界里,芭蕾舞是高贵的艺术。莫妮娜极其聪明灵巧,她的舞姿优美、洒脱,每次表演都能给人以新颖的感觉。她仿佛通透了天鹅的心思和感,她的双臂仿佛天鹅的翅翼,伴随着欢快激越的舞曲节奏,舒张、柔媚、轻盈、含蓄,把那神鸟般的天鹅优美的姿态,包括它那令人敬慕的神秘色彩和令人着迷的神,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年轻美貌的莫妮娜活脱脱就是一个天鹅精灵。甚至有人把她比作安琪儿。恰尔科夫和莫妮娜,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若天仙,一个是莫斯科才华横溢的年轻教授,一个是当红的芭蕾明星,他们的结合,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作地和,美满般配。

“嗨,我明天就去警察局,让他们把小伙子放了,还要当面感谢他呢。”老妇人说。

正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那边突然传来呼救声:“巴玛给救命啊!阿个拉比蕾抢劫了!巴几玛乐几沃抓住他!”

十几里的路,一家三口足足走了半天,到了镇上,一家人筋疲力尽。

莫妮娜带着李长庚回到家里。

恰尔科夫无奈地摇摇头。

日本鬼子想打熊瞎子沟金矿的主意,对乌鸦岭进行围攻,戚大彪预先安排人马在几个淘金坑道里埋上炸药,他说绝不能让中国的黄金白白落在日本人手里。

这座煤矿简直是人间地狱,矿工们实在难以煎熬,李长庚和乡亲们暗下决心,就是死也要逃出这个魔鬼之地。

这可了得!

肥猪阔阔夫,本名叫科科耶夫斯基,高加索人,大白胖子,棕黄色的头直撅撅竖起像野猪的鬃毛。这个贪酒好色的无赖经常欺压劳工,不光中国劳工、朝鲜劳工恨他,苏联劳工也恨他,大家都在诅咒这个可恶的恶魔。中国劳工喊他“阔阔夫”,大约有点笨猪、屠夫的意味儿,好像这么喊才解恨。后来,苏联劳工也这么喊了。

恰尔科夫一家高兴地笑起来。

后来,爱莲又问了许多问题,有一些李长庚能够听明白,大部分需要恰尔科夫的翻译。由于语障碍,两个人交流的很别扭也很好玩,尤其爱莲,好奇的不得了,一直缠着李长庚说话,有时候她干脆让恰尔科夫帮她翻译成中国话跟李长庚说,让李长庚非常高兴,这样一来,他就有意识地开始学俄语了。李长庚学得很快,也很轻松,他的进步不断得到爱莲的表扬和鼓励,他们磕磕绊绊地对话,有时候也借助于手语比划,相处的跟亲兄妹似的。

不过,莫妮娜很快犯起难来。火车上的物价高得出奇,四个人的火车票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钱,那是她用仅有的饰换的,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兑换钱币的了。她在镇上买的那些食物,两天就吃完了,剩下的几天该怎么度过?她心里泛起嘀咕。

妻子的心思,恰尔科夫看在眼里,其实他吃得很少,但莫妮娜坚持让他多吃一些,因为他有伤病,需要营养。恰尔科夫明白妻子的意思,他更明白,现在最辛苦最需要的,是妻子,莫妮娜更需要修养。

因为食物,夫妻俩这样推来让去,李长庚感觉到了他们的困窘,可是他也没有钱。李长庚也开始拒绝食物,这让莫妮娜更加难受,她甚至想把自己的衣物,所有能换到钱的东西都换了,让一家人吃饱饭。

后来,恰尔科夫从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金笔,莫妮娜流着眼泪直摇头,她知道,这是恰尔科夫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物。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金笔,据说是沙皇赐予的,非常珍贵。恰尔科夫一直珍藏着,从来没有用过。

没有想到,莫妮娜和李长庚去兑换金笔,又惹来一场麻烦。

这是一列特殊的列车,满火车的人中,除了恰尔科夫一家和李长庚之外,都是军人和军人家属。军人都在前面的车厢,中间是餐车,与后面的车厢完全隔离。军属在最后两节。莫妮娜拿出金笔,车厢里没人识得此货,还以为是骗子。莫妮娜一再解释,有人叫来了乘警,他们怀疑莫妮娜带着个中国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下可把事闹大了。莫妮娜一再解释,乘警不相信,要将她们带到列车长那里去。

恰尔科夫在爱莲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赶了来。恰尔科夫拿出一本军官退役证,是那位老妇人的老头给他的,说上车用得着。列车长和乘警看过证件,又指着李长庚说:“这个中国人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雇佣的,我的腿伤的厉害,行动不便,需要他的照顾。”恰尔科夫说。

爱莲微笑着走过来,拉着李长庚的手很亲热地说:“布拉特哥哥,聂巴依杰不用怕,尼切沃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