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开戏时分,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场地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人流往来,挥汗如雨。那戏台上的锣鼓喧天声,小商小贩的吆喝招呼声,熟人突然相遇一起的说笑拉话声,吵吵嚷嚷地响成一片。这浓浓的喧闹,仿佛一下子便驱走了乡人一年的辛劳、烦恼,人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甜笑,似被山泉水滋润着的韩贵玉的脸。

这样一来,距开戏已不足十天了。而王二丫要请的戏班子还没有定下来。戏班子有大、中、小。凭王二丫眼下的光景,大剧团请不起,小剧团他又不屑请,最后,他就和大伙儿商量准备邀请中等规模演出团体前来助兴。恰巧这时,定坤县剧团分派到吴望乡的任务戏下达了。乡政府就将剧团指给了王二丫。乡政府訾乡长将县剧团推荐给王二丫时说,县剧团有个台柱子叫韩贵玉,人长得乖巧妩媚,戏唱得甜美动人,最近刚从省里捧得大奖回来,算得上是个大腕明星了。王二丫当下欣然应允,并盼望着韩贵玉的早日到来。

盛夏的高原大地,溽暑难耐,酷热难当。干旱成了这一时节最悲怆的色调。诗人们对此曾这样描述:倘若你将记忆龟裂的土地捏出腥臭的汗水,倘若你将男人的汗水和女人的泪水铸成造化的世纪,倘若你呼吸高原的空气,倘若你渴盼高原的雨季,倘若你将一颗真挚善良的心哟投向整个高原宽广的胸部,便预期着你要和高原一起承受这令人窒息的漫长而难熬的干旱季节。

王二丫深深地吸了口潮润的气息,用衣袖不断地揉弄着蒙眬的双眼,似在梦中。

连日来,这储煤堆积的程度远远大于运出的度,致使煤场全部堆满了煤块,并向高空纵向展;最终,周围的好几块空地也全都堆满了煤。一时间,黑色乌金变成了黑色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肮脏凌乱不堪,最后不得不停止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