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天傍晚,我以为我们要淋一阵雨了。天突然阴暗起来,一片浓浓的雾在河上飘舞着。在船头上,己点起了一盏大灯,真的:看到这些兆头,我着急起来了……在这个时候,有19

桥的一带,你还可以找到一点你所需要的东西,例如有一个摊子就有大批法兰西新评论社和格拉赛书店出版的书,可是那位老板娘讨价却实在太狠,定价十五法郎的书总要讨你十二三个法郎,而且又往往要自以为在行,凡是她心目中的现代大作家,如摩里阿克、摩洛阿、爱眉aymé等,就要敲你一笔竹杠,一点也不肯让价;反之,像拉尔波、茹昂陀、拉第该、阿朗等优秀作家的作品,她倒肯廉价卖给你。从小桥一带再走过去,便每况愈下了。起先是虽然没有什么好书,但总还能维持河沿书摊的尊严的摊子,以后呢,卖破旧不堪的通俗杂志的也有了,卖陈旧的教科书和一无用处的废纸的也有了,快到须里桥那一带,竟连卖破铜烂铁、旧摆设、假古董的也有了;而那些摊子的主人呢,他们的样子和那在下面赛纳河岸上喝劣酒、钓鱼或睡午觉的街头巡阅使lhar,简直就没有什么大两样。到了这个时候,巴黎左岸书摊的气运已经尽了,你的腿也走乏了,你的眼睛也看倦了,如果你袋中尚有余钱,你便可以到圣日尔曼大街口的小咖啡店里去坐一会儿,喝一杯儿热热的、浓浓的咖啡,然后把你沿路的收获打开来,预先摩挲一遍;否则如果你已倾了囊,那么你就走上须里桥去,倚着桥栏,俯看那满载着古愁并饱和着圣母祠的钟声的赛纳河的悠悠的流水,然后在华灯初上之中,闲步缓缓归去,倒也是一个经济而又有诗的办法。

现在,在我面前的这条从法兰西、西班牙的边境到马德里去的铁路,是什么时候完成的呢?这个文献我一时找不到。我所知道的是,一直到一八六〇年为止,这条路线还没有完工。一八五九年,阿尔都罗?马尔高阿尔都arturarartu在他替《一八六〇闰年“伊倍里亚”政治文艺年鉴》所写的那篇关于铁路的文章中,这样地告诉我们:在一八五九年终,北方铁路公司已有六五〇基罗米突的铁路正在筑造中;没有动工的尚有七十三基罗米突。

七年之后,在一八三七年,季崖尔莫?罗佩guillermlè作了一次旅行,从古巴到美国,从美国又到欧洲。而在一八三九年,他在纽约出版了他的那部《在美国、法国和英国的旅行中给我的孩子们的书翰》。罗佩曾在美国和欧洲研究铁路,而在他的信上,铁路是常常讲到的。他希望西班牙全国都布满了铁路,然而他的愿望也没有很快地实现。以后,文人学士的关于铁路的记载渐渐地多起来了。在一八四一年美索奈罗?洛马诺恩mesnerrans表了他的《法比旅行回忆记》;次年,莫代思多?拉福安德mestlauyente表了他的《修士海龙第奥的旅行记》第二卷。这两部游记中对于铁路都有详细的叙述,而尤以后者为更精密而有系统。这两位游记的作者都一致地公认火车旅行的诗意这是我们所难以领略的。美索奈罗在他的记游文中描写着铁路的诗意的各方面,在白昼的或在黑夜的。而拉福安德也沉醉于车行中所见的光景。他写着:“这是一幅绝世的惊人的画图;而在暗黑的深夜中看起来,那便千倍地格外有趣味,格外有诗意。”

我静穆地望着铁轨,目光随着那在初阳之下闪着光的两条铁路的线伸展过去,一直到了迷茫的天际;在那里,我的神思便飘举起来了。19

夜间十二点半从鲍尔陀开出的急行列车,在侵晨六点钟到了法兰西和西班牙的边境伊隆。在朦胧的意识中,我感到急骤的率宽弛下来,终于静止了。有人在用法、西两国语报告着:“伊隆,大家下车!”

也许是车中没有睡好,也许是闲走累了,也许是葡萄酒生了作用,一片懒惰的波浪软软地飘荡着我,使我感到有睡意了。我想:晚间十二点要动身,而我在鲍尔陀又只打算走马看花地玩一下,那么我何不找一个旅馆去睡几小时,就是玩起来的时候也可以精神抖擞一点。

——西班牙旅行记之二

“为什么?”两夫妇同声说。

——西班牙旅行记之一

我写了你的名字

而不时变着颜色,但是我是唯一要知道的。

其二

而不久在稞麦田中,

毒树遗世而独立

温厚复和雍,

我们的白色家屋,虽小却恬静;

这个人用烟斗戏弄它的尖嘴,

但却载着沉重的昔日。

流水

曝着阳光一开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