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能跟享有盛誉的普希尔昆特沾亲带故,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而且听莫莉的口气,似乎还对这个大作家颇有怨言?段毓略感好奇,不过她并不愿多打听别人的私事,便摸着下巴问道:“以你对这本的了解程度,你认为我们通过分级测验的几率有多大。”

“嗯,说的也是。”段毓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别处,一脸羡慕地打量着那些造型漂亮的星舰。

“不用。”他从浴池里站起来,摇摇头:“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母亲大人的怒气没个三五年是消不了的,这笔钱我得留着以后用。”

“我们听到了!”两人扯着嗓子大声喊。

“嗯。”蓝女生点点头,接住了话茬:“说的没错,不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不是要住一辈子。”

这是一张美得惊世骇俗的脸蛋,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勾人摄魄的光芒,挺直的鼻梁下是嫩粉的薄唇,染成铂金色的头在微风中轻飘飘地摇摆,他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只需站在原地不动,稍微展示一下美丽的羽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等等,可为什么要称呼他们为啵叽星人呢?”她有些好奇,以前上《银河系智慧生物全知》这门课程的时候,一般会重点关注那些强大的外星种族,而对于弱小的外星种族,她也只是一知半解。

“帕帕……”辛格的身子有些抖,他将目光转向段毓,“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紧张。”

“你本来就很啰嗦,等你对盘藤区的新鲜劲一过,我和主人又要受你的魔音荼毒了。”

对于段毓而言,盘藤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颖有趣:她现在屁股底下的东西,其实是一团水状的不规则长椅,摸起来又滑又冰凉,坐上去时会整个人深陷进去,比家里的沙还要柔软舒服;而脚下踩着的地板会散出金属般锃光瓦亮的光泽,干净得一尘不染;抬起头能看到一幕幕像烟花一般被喷洒出来的全息影像,经过她的观察,这些影像只能维持三十秒,大概是某种短效广告。

荷包里有将近十万瓦元,都是她这么多年来从零花钱里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小金库。至于粉红泡泡训练中心赚的那三成利润,可全都被辛格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任段毓平时怎么软硬兼施都无法抠出分毫。

辛格掐着手指算了算:“你是上午进去的,现在已经傍晚了,估计有十二个小时吧。”

当考官们为入学名额争论不休的时候,段毓所在的第一小队正和其他队伍一起,站在初时集合的场地上,耐心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你居然打赢了她……”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此时的裴翠正一头栽落在地上,荡起一阵尘烟,她双眼紧闭,动静全无,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

确实,段毓暗自思忖,虽然他们小队的任务难度颇大,但其他队伍也不乏优秀者,而最终的入学名额只有十二个,落选的比例实在太高了。

嘎霸淡淡吐出两个字:“早餐。”

“哦。”伯顿害羞地挠挠头,呐呐道:“我还以为要亲自动手呢。”

79看着她,眼神带着鼓励:“不用怀疑你自己,你说的没有错。”他顿了顿,先是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解释道:“这是最基本的原理,植物因为光合作用,所以具有趋光性。而绿洲上植物的生存是离不开水的,所以它们普遍具有的趋水性。所以不难理解,这些植物为了能让自己存活下去,会主动将自己的根茎朝着水源充足的地方蔓延生长,也即是所谓的向水性运动。”

“啪——”那个欲图偷袭的禽鸟被打飞,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扑通一声摔死在山下的沙漠上,荡起一阵黄沙。

“咦?”她循声望去,赫然看见嘎霸站在前方,一张脸冰冷得吓人。

他闻言一愣,语气柔和下来:“你放心吧,等你到了高年级,就可以去领取学院里布的任务,完成任务后能赚钱一笔不少的酬金。”

瓦沃尔人:o~1o岁1o~2o岁2o~3o±岁3o±~7o岁7o~14o岁14o岁以上

将每一个动作都重复一千遍后,她索性不出来了,干脆让机甲趴在地上,做起了单手俯卧撑。

不远处的圆形桌子上,摆放了许多形状怪异的玻璃瓶罐,这些瓶子罐子里装了五颜六色的粉末,通过几根细细的导管互相连接在一起,导管的末端是一台两米来高的机器,正咕咚咕咚往外喷着热气,看样子似乎正在对流向导管末端的粉末进行加工处理。

老比尔仿若未闻,径自走进电梯里面,对吊在天花板上的辛格幸灾乐祸说道:“我建议你最好乖乖呆着别动,这根绳子的质量可不太好,要是被你摇断了,弄得个机毁人亡的下场,本人概不负责。”

“莱顿安尔。”他摘下嘴上的烟斗,说道:“他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以在一分钟内丨射中十个,避开所有的子弹。”

段毓前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是第一次留堂,所以觉得非常不习惯,还要跟讨厌的人呆足三个小时,那就更加煎熬了。

她点点头,不再言语。

什么情况?因为人小个矮,她站在包围圈外面层层叠叠的人群里,只能看到别人的大腿。都说站的高望的远,段毓便麻利地爬上一旁的灰啼树,蹲在树干上,眺望远处的情景。

“喂!喂!”她只来得及看清他双颊上的红晕,还有他银白色眼睛里的羞赧之色。

老比尔听了后干咳几声,正色道:“上来吧,让我考验一下这三个月来的训练成果。如果你能触碰到我的衣角,从今往后,这里所有的东西,随便你用。”

他点点头,眼神带着鼓励,她只好僵笑道:“那我尽量试试吧……”

她一咬牙,毫不犹豫地把针剂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灰啼树公立学校的课程安排的比较紧凑,在理科课上,她照旧听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熬完了六节课,迎来了午饭时间。段毓很快吃完午饭,甚至连昨天给她放狠话的嘎霸都没有留意,就急忙走出了学校,往B扇区的公立图书馆奔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瓦沃尔人的武斗文化中诞生了师徒传承这一项具有特殊意义的传统。关于师徒传承,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每个瓦沃尔人一生中只能收下一个徒弟,相应的,每个瓦沃尔人一生中只能认下一个师父。

瓦沃尔人没有汗腺,所以他们主要靠尖长的耳朵来散热,因为耳朵上含有丰富的血管,血液流畅,有较强的导热功能。除此之外,瓦沃尔人也可以通过皮肤表面将热量辐射出去。

“就是现在,辛格,快给我!”她对旁边的辛格低声喊道。

“有什么问题吗?”段毓在一旁问。

“是你?你叫法霸是吗?”

他把拐杖松开,然后靠在门边上,悠悠开口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地平线上的苏姆星慢慢升起,一丝耀眼的光线照进了应南孤儿院顶层的特殊待观察儿童病房。

段毓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朝着冰橱走去。冰橱放在厨房的东北角,而大门在西南角,所以她必须得跨过中间的烤箱和炉台。

“你太弱了,我只出了三成力而已。”嘎霸往她身上踹了一脚,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打不赢我就别想进学校,像你这种废物,活在世上都只会给我们瓦沃尔人丢脸。”

原本站的笔挺的哈吉先生弓身弯下腰,说道:“就当是送给你,为我刚刚的无礼聊表歉意。”

这个站台非常大,就算立在门口也一眼望不到尽头。各色各样的瓦沃尔人在站台大厅里来回穿梭,段毓看的目不暇接。她以往都是呆着孤儿院里认真学习瓦沃尔人的语言,最多也是在周边的街区走走,却从来没有到过如此人多的地方。

在梦里,她还生活在地球,她不再整天宅在家里,而是辞去了大都市里的工作,退掉了租金昂贵的房子。她回到了家乡,做着一份酬薪不高却轻松的工作。再后来,她找到了一个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他们买房买车,结婚生子,虽然生活中有磕磕碰碰,但还算平安幸福的过完了一辈子。

段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冥落的隐形作用似乎有些不稳定,她的身体忽闪忽现。就在刚刚,那些怎么杀也杀不尽的侦察先锋突然停止了攻击,莫名其妙的,如潮水般快退去。

身上的精力在逐渐流失,长时间的厮杀让她感觉到脱力,她将额前的头捋到脑后,低叹一声:“如果没有冥落,我到底能活上多久。”

就在这时,天空上的恒星快落下,暗沉的黑夜席卷整个黄泉星球,就在段毓以为故事情节快要结束而不由得松了口气时,震天的嗡嗡声再次响起,一只只形似蝗虫,体型却足足有一米来长的巨型飞梭虫从远处升起,像浪潮一样滚滚袭来。

看似拥挤的虫海,它们却能灵活地四处穿插,像梭子一样的头部可以在高的滑翔中保持平衡。这些虫子虽然不能隐形,但度却远远快过了之前的侦察先锋。放眼望去,黄黑色的梭子头仿若一颗颗射出来的子弹,它们穿云破日,密如箭雨般朝着尸山上的段毓激射而去。

强烈的视觉震撼让段毓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她瞳孔一缩,捏在手中的寄望一号无力地滑落出去,“难道,难道真的要被逼上绝路吗?”

六百余人的新生队伍,如今只剩下孤军作战的段毓,她的后路,该何去何从?

然不知为何,心却在这时平静了下来。恍然间,无数的回忆画面一张张闪现在脑海里,絮絮叨叨的辛格、严厉的老比尔、慈爱的露丝阿姨、欠扁的嘎霸、温柔的珍佳、觊觎已久的戈恩、临死之前的莫莉。

以及那颗,那颗被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蓝色星球……

所有的一切交织成鲜活的画卷,磅礴的求生在此时爆出来,段毓喉头一哽,散乱的头凌空飘荡,身上冒起盈白的淡光。她双眼充血,身子一仰,面目狰狞地指向天际,出一道响彻云霄的长啸:“谁也不能让我死!谁也不能让我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段毓重新拾回寄望一号,紧紧握着它,奋起一跃到半空中消失不见。下一秒,一道忽闪忽现的迅捷身影跳到其中一只飞梭虫的背上,挥舞刀尖狠狠扎进了它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