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眉头慢慢紧锁,似在思考着一些难题。历史地理等文科内容还可以死记硬背,但是理科就……

其实按照规定,一年级的学生只能内部自由切磋,不能向高年级的学生挑战,因为高年级学生使用的武器具有一定危险性,如果把握不当,会对一年级的学生造成不小伤害。但是毕曼先生和其他四个年级的格斗老师早就不见踪影,根本没人维持现场秩序,或许在这些老师看来,只要不闹出人命,哪怕伤经断骨也不值一提。

辛格低头做沉思状,“本来不知道的,上次在厂房听你说了后,就开始现了……”

一堂课有九十分钟,他们每天要上八节课,上午六节课,下午两节课。除开课间五分钟,一共要学习十二个小时,占了一天时间的三分之一,学习任务一点也不轻松。接下来,他们又连着上了《世界历史学》、《银河系智慧生物全知》、《虫族的展史》、《宇宙的奥秘》、《瓦沃尔联邦法细则》等五门课程。

段毓回望闭着眼睛,仿佛进入了安详睡眠的露丝,心里有些感动。这个时代的机器人制造业特别达,机器人几乎渗透到了每一个瓦沃尔人的生活中。瓦沃尔人好战,常年的持久战争让这个种族的人数呈负增长状态,除了那些生活在贫民区里的低层人民,几乎每一个瓦沃尔成年人都会选择加入联盟军,与虫族在战场上决一死战。当然,这就造成了非战区瓦沃尔人数过少,以及战区后方劳动力严重不足的局面。

“帕帕……”辛格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双眼珠子暗淡无光。

段毓见他有些怀疑,继续扮可怜,“是真的,就是前面那家应南孤儿院,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而且……”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父母都在战场上死去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如果连他都不管我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啊?”

辛格点头。

保姆机器人是一款专门用来照看小孩的机器人,只不过应南孤儿院资金有限,所以保姆机器人还要兼顾家务机器人的作用,它们除了要照看那些年纪小的孤儿还要打理家务。保姆机器人仿照的是成年瓦沃尔女性的样子,穿着女性家居服,行为举止温柔体贴,看起来非常有亲和力。

公立学校完全免费,主要面向于平民。私立学校需要高昂的学费,是有钱人和贵族的选择。而某些特殊情况的幼儿甚至可以在家里由专人进行教育。

两人离开房间,一步步走下了楼梯。段毓见跟在身后的辛格出奇的安静,她突然停下脚步,问道:“辛格,你在生我的气吗?”

好在她当时的身体属于瓦沃尔人的幼儿时期,又是战争遗孤,所以经过了应南孤儿院董事会的一致决定,她被安置在特殊待观察儿童病房,除了提供每日三餐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说白了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老比尔朝她丢下一支针剂,面无表情说道:“这是痛觉神经阻断剂,可以暂时性的抑制你的痛感。”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待会儿战斗,我怕你会受不了。”

段毓仍不甘心,干笑着说:“那起码,那起码你得给我一把武器吧?”

“武器是附加的,会影响你的实力评估。所以,你必须赤手空拳上阵。”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平板记录仪,严厉道:“我要打开玻璃防护罩了,准备开始!”

擦,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三!”

段毓吓得赶紧跳起来,奈何因为用力过猛,左腿骨折处传来一阵揪心的痛。

“二!”

她深吸一口气,望了眼前方躁动不安的爬行虫,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痛觉神经阻断剂。

“一!”

她一咬牙,毫不犹豫地把针剂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玻璃罩缓缓升起来,小布丁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舌头在空气中高频率地振动着,似在探测空气中的气息。突然,彷佛是察觉到了敌人,它将身子转过来,对准了段毓,出一阵尖锐的嘶嘶声。

这头虫族的一员几乎跟她一般高大,四只长且纤细的后足,两只肥厚的钳爪,钳爪上长有许多倒钩利刺,背部覆盖着坚硬的外壳,通身呈现乌黑色。不等段毓反应过来,它就挥舞着巨钳向她冲过来,四只脚左右摆动,度快的过了她的想象。

“糟糕!该怎么办?”段毓侧滚一圈,躲过了它的撞击。

“嘶!”它伸出舌头,再次朝她奔去,这一次却加快的度。

她一时躲避不及,正好被它扑了上来,看到快要攻击到面前的巨钳,急忙伸出手肘挡住,

“滴答!”它舌头上的绿色唾液流下来,滴在了她手臂上。

“嗷!”段毓惊呼一声,手臂上的皮肤像被开水烫过一样,红了一大片,还哧溜哧溜冒着白烟。

老比尔淡定的声音传来,“注意它的唾液,有腐蚀性。”

擦,你不早讲……

“怎么,怎么融化了!”她哭丧着脸,亲眼看见被口水滴中的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的萎缩坍塌。

“可恶!”段毓闻着它口腔里传来的腥臭味道,气的咬牙切齿。

“我去你二大爷的!”她急红了眼,使劲推开它,双腿夹住巨钳,死死地压在它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往它腹部和脑袋上落去,一边打一边骂。

“我去你妈的虫族!”

“我去你妈的小布丁!”

“我去你妈的嘎霸!”

“老虎不威,当我是病猫!”段毓把眼前的敌人假想成嘎霸,挥出的每一拳,都使尽了全力。

“嘶——嘶——”小布丁唾液乱溅,她却毫不在意,任由这些绿色的液体腐蚀着她的拳头。

“啊!啊!啊!”段毓吼叫着,进入了暴走状态,疯狂地在它身上泄心中的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痛觉神经阻断剂的药效过去了,又或许是她累得脱力。当段毓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的小布丁早已成了一滩肉泥。

她木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腐蚀的深可见骨,上面沾满了红色和绿色的血液,以及一些黏在骨头上的碎肉。忽然,痛!撕心裂肺的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痛得满地打滚。

就在这时,身下的地板缓慢升起来。

老比尔收回手上的平板记录仪,脸上的表情有一丝微妙的波动。他走到段毓跟前,抱起她。

“师父,痛。”她眼泪水都快出来了,虚弱地说道:“师父,给我打一针痛觉神经阻断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