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段毓和辛格站在灰啼树公立学校门前。

段毓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学校,怎么说呢,这跟她想象中的有很大区别。在她看来,学校起码要有墙围着,还要有校门,然后里面有林立的教学楼,教学楼里会传来莘莘学子的朗读声。

可眼前的建筑物,与其说是学校,还不如说是放大数倍的育婴宝球。只见一个巨大白色圆球被稳稳地卡在金属底座上,圆球表面写着七个斗大的瓦沃尔文字:灰啼树公立学校。

段毓看到有跟她差不多体型的瓦沃尔儿童走入圆球,她抑住心里的好奇,也跟着融进了圆球里面。

“这是……”段毓诧异万分,她看着眼前青青的草原和的蓝天白云,仿佛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这是空间折叠技术,造价非常昂贵。因为瓦沃尔联邦尤其重视下一代的成长,所以灰啼树区政府也是下足了血本啊。”辛格在一旁感慨。

“咕咚。”段毓咽了口唾沫,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大大颠覆,“那个……我现在应该干嘛?”

“你是刚入学的新生,可以去一年级的区域看看,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班级,就去找班主任登记入学记录。”

段毓瞪眼,“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快去吧!”辛格欢快地拉着她,朝一年级的区域走去。

灰啼树公立学校实际上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有各种各样的大中小型教学机器和设施,其上又被分为五个区域,即为五个年级,每个年级要读两年。按照《瓦沃尔联邦法》的规定,每个幼儿到了十岁就必须要接受为期十年的义务教育。

公立学校完全免费,主要面向于平民。私立学校需要高昂的学费,是有钱人和贵族的选择。而某些特殊情况的幼儿甚至可以在家里由专人进行教育。

二十岁的瓦沃尔人属于青少年的范畴,完成了十年的义务教育可以选择继续进入学校深造,有点像段毓印象里的考研。许多有条件的家庭都会把子女送去更好的专业学校进一步深造,而穷人家的孩子只能早早出来工作或者参军。

一年级的区域位于草原最左方,那里有不少儿童。他们席地而坐,大概每二十人到三十人一个班级,每个班级又分开有一定的距离。

班主任都是些高仿真的拟人形机器人,每个机器人分管一个班级。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她看到每个小孩的耳朵里都镶嵌着一个小器件,有点像助听器,这些小器件会出一道光型屏幕,竖立在他们眼前,像全息影像一样呈现出许多信息。

段毓觉得每一个班主任都讲的差不多,她也分辨不出好坏,便随便挑了一个人少的班级。等到下课时间,她找到管理那个班级的机器人,用手上的身份证办理了入学记录。

“老师?”

“请叫我哈吉先生,罗索维同学,你有什么疑问吗?”这个机器人仿照的是瓦沃尔成年男性,所以声音非常低沉且严厉。

“我想问问同学们耳朵上戴着那个小东西是什么?”

“那是通讯器,你父母没有给你买吗?”

“哈吉先生,我父母在战争中去世了,我是个孤儿。”

哈吉先生突然肃穆而立,对段毓做了一个军礼,说道:“非常抱歉,我没有查看同学身份的权力,所以并不知道你的身世,请原谅我的无礼。”

段毓摇摇头,“没关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哈吉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小东西,递给她说道:“我这里有个用过的通讯器,曾经报废过几次,我把它修好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拿去用吧。”

段毓连连摆手,拒绝道:“哈吉先生,我不能随便收你的东西。”

原本站的笔挺的哈吉先生弓身弯下腰,说道:“就当是送给你,为我刚刚的无礼聊表歉意。”

“额……那好吧。”

“好了,马上要上课了,待会儿我会把你介绍给新同学。”

课间时间只有五分钟,哈吉先生领着段毓和辛格到了它所管理的班级。灰啼树公立学校的编号很简单,段毓选择的班级是11o8号,只有十八个人。

哈吉先生身着西服,笔挺的站在段毓身旁,说道“同学们,这是新入学的同学,名字叫罗索维帕帕,希望同学们以后能和平共处互相友爱。”

底下一群学生或坐或躺,全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没人对这个新来的同学感兴趣。

“罗索维同学的父母是军人,他们在战争中去世,是为了保卫我们瓦沃尔联邦的安危而失去了性命,希望各位同学能给罗索维同学足够的尊重。”

“呵呵……”段毓在旁边干笑。

“好了,罗索维同学,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新的课程马上要开始了。”

段毓带着辛格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刚坐下,旁边就传来一声怪笑,“啧啧,你旁边这个机器人是什么型号,看起来又破又旧。”

她看到右边斜躺着一个小男孩,体型比同年瓦沃尔男童要高大许多。说真的,如果不是听声音,她真的很难分辨出瓦沃尔儿童的性别。

这个小男孩面带不屑,语带嘲讽,很明显是来找茬的。真是莫名其妙的小屁孩,她回过头,不再多看这人一眼。

“喂!我刚刚问你话呢!”

段毓翻了个白眼,“喂是谁啊?谁叫喂啊?”

“你!”那小男孩想到平时没人敢如此对他,一时被气得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几个字。

“无聊!”段毓撇撇嘴,她打开耳边的通讯器,认真听着哈吉先生授课。

一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站起来想活动一下手脚,一道阴测测的怪笑突然在身后响起。

段毓头皮麻,回过头看到刚刚在课上找她茬的小男孩出阵阵奸笑,他把手中的拳头捏着嘎吱嘎吱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段毓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一边后退一边说:“你,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当然是揍你!”

“啊!”段毓尖叫一声,刚要逃跑就被一个扫踢拐倒。她摔了个狗啃泥,狼狈地扑在草地上。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在她身上落下。

“嗷!救命!”

“嗷!好痛!辛格救我!”段毓的头被打得咚咚作响,她急忙抱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