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拍摄当天,正好是凌桑植的阴历生日。方茴准备的生日蛋糕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所以赶着回来想要准备点饭菜一家人在家里低调的过个生日。

这房子原本是有意退掉的,她觉得自己都已经不能算是lowes的员工了,再占着公司的房子确实不好意思。可是当她和凌桑植提过之后,见他噗嗤就笑了出来,一副欠揍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忽悠了。仔细一问,可不是,这房子根本和lowes毫无关系,根本就是他为了接近自己而编出来的谎话。

她一下子就吓傻了,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桑植的俊脸,以及他人神共愤的长睫毛。

聂迟失笑,瞧着她,“助理的工作哪里都能找得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值得奋斗的?跟着我吧,我保证你跟着我更有前途。”

思来想去,抽空找了罗杰逼问。罗杰为他好,只好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还补充道:“我让你远离她,是为了你的事业好,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聂迟哼了声,“是你看她老子更好吧?”

聂迟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那你还和他走这么近!”

“哦哦!”方茴这下才总算明白了。既然是亲子时间,应该好好的陪伴孩子,所以方茴大方的站起身,对琪琪笑着说,“宝贝琪琪,妈妈开始了哦!”

一见到方茴过来,邵斌马上收起二郎腿,堆出一脸笑,“你不是说不来了么,怎么又跑来了?”

方茴笑笑,“都是工作的,努力是应该的。”

方茴现在是发现了,琪琪和聂迟,是一体的。她想要琪琪,就必须捆绑销售着聂迟。要不然他绝不可能放手。

坦白说,聂迟对原主对孩子,都是真的有感情的,只是他的自大和自私,造成了原主方茴的悲剧。说白了就是她不会为自己争取,只要她坚强一点,勇敢一点,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方茴还是只想呵呵。这些伤害在他眼里,都是轻描淡写无足轻重的。那到底什么才是重要的?人命算不算重要?

聂迟阴沉着脸不说话,反正就是手抓着她死活不肯放全文阅读。

方茴却起身拒绝道:“我今天还有事,改天我们再联络吧。你看,莫妮卡现在在外面盯着我们呢。”

等到了公司,被告知舞蹈老师下午一点半到,让凌桑植和方茴多等一会儿。

方茴回头一看,正是邵斌和莫妮卡。邵斌满脸堆笑,莫妮卡脸子拉到老长,显然是对方茴无处不在表示愤慨。

小高心里再次万马奔腾——还没什么接触呢,明明昨天晚上还一起喝酒早上一起吃早饭来着的呢!别以为他没发现珍藏的红酒开封了一瓶!

谁知道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开放式厨房里正背对着客厅忙活。

琪琪还是在睡着,方茴感觉她脸很烫,忙问保姆,“她怎么了?”

这么看来,聂迟还真是个衣冠禽兽。他还在还自以为情圣的想要挽回她的心,殊不知因为他,她都差点赔上了一条命。不知道他知道这些之后十分会有些后悔。但凌桑植知道,方茴自杀的事决不能让聂迟知道。正如方茴倔强的不想用这件事挽回聂迟的关心一样,他也不希望聂迟知道了这件事再给自己争取方茴带来麻烦。这件事,就像方茴特意交代的一样,不能和任何人说,就只能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行了,别笑了,亏你还笑得出来,天下估计就你独一份。”凌桑植叹了口气,正经八百的开始问方茴一个他纠结很久都不好意思问出来的问题,“既然我都舍命演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和这个叫聂迟的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哪里的,油分肯定都超标的,你别跟我抬杠。”方茴见大家反响不错,很快小饼干都被干掉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你们继续喝酒吧,我先回了,明天还得上班。”

这尼玛不是个陌生号码啊!这号码在记忆里似曾相识,可不就是聂迟的电话么!她换了号码自然也没存聂迟的号码,话说这人是哪里打听来的她的新号码来着的?

鉴于新身份朋友圈子有限,方茴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凌桑植和小高嘀嗒小说网推荐小说。这俩大男人要是帮忙一道解决就好了。上次吃饭听说凌桑植很快就要进组拍戏了,到时候肯定辛苦,要是他喜欢这些点心,她以后的成品就不怕浪费了。

那些骂她被潜规则的,也不知道到底脑洞开的有多大,方茴自认没做过的事情没必要认真,多少女明星男明星被传过类似传闻,估计这些人和那些骂她丑的都是一类人,为了黑而黑,就是为了泄愤,把你名声搞臭。只是看那态度跟杀了他们亲娘似的,至于么。方茴都觉得没事躲在网络后面死命抹黑一个不相关的人实在可怜。

吃个午饭回来,方茴就发现公司里的每个人看她眼神都不大对。莫名其妙的进了办公室,越想越不对劲,便用内线电话叫了前台进来问问txt下载。公司什么消息都瞒不过前台,那可是传说中的关键传播枢纽啊!

邵斌越看越觉得这个美女挺眼熟。如果她真是安薇的小助理,怎么越看越像最近大热网络的“一秒女神”呢?不会就是本人吧?不过之前听采购经理透露的意思,这可是个经验丰富的采购高手啊,怎么可能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呢?……

方茴大方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我现在已经不住在那里了,房子我已经出手卖掉,自己也搬了地方。本来上次你来我就想和你说,但因为聊着聊着就聊到别的事,也就忘记了。”

聂迟没想到这出差了一个多月,再回来自己连门都进不去了。钥匙密码都打不开,打电话给方茴,也是停机状态。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躲着他呢?嘿,他还就不信了!他怎么都想不出方茴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锁换了,号码换了,却连支会他一声都没有,当他是空气吗?

小高估计直接出去买外卖去了,半天也没回来,方茴也正好和凌桑植放松的聊个痛快,“说起广告,我以前还真想过去广告公司上班呢,可惜……”

“不行你可以问小高。就近服务艺人,可以方便助理工作,这是公司的安排。”说着,就要拉开阳台门。

方茴如获大赦,客气了几句,便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休息。

凌桑植伸出手指头指指自己。

凌桑植把手机大方的递给罗杰,笑的很得意,“我偷拍的,你看看。”

lowes是什么公司来着?出门打听打听!只听说过全约艺人,哪里有什么半约艺人?谁签约还敢和lowes谈条件?!再说,条件不够的人,lowes也不会签,条件够的,能签约的,公司也不可能放过机会不签全约!lowes拥有最完善的培训计划和推广团队,绝对不可能让非全约艺人来玩票的。新人一签就是至少十年,而且就是个卖身契,违约金惊人。凌桑植这次可真是把公司当做追女孩的礼物了,虽然他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但这样做,真的考虑过外人怎么看吗?

聊到最后,凌桑植觉得像方茴这样头脑清晰也有些见识的女生应该有一个不错的职业,所以就顺口问了一句,谁料得到的答案竟是普通公司的行政人员,便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方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让她能年纪轻轻就住进这样的社区。

安薇有些犹豫。只因为李燃的关系就把邵斌踢出局好像有些武断了,这个人确实很豪爽txt下载。如今李燃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他投靠自己是必然的,除了她,他也再没别的选择。邵斌与公司合作的时间久,对公司要求都熟悉,新厂房都是按照与时俱进的验厂标准建造的,产能稳定,比引进一个新工厂要靠谱的多,刚刚他还承诺老订单都能再降10%,这对她这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十分有好处,一上来就能把李燃御用的工厂砍掉这么多成本,说明她的业务能力比李燃强呀!

聂迟哪里想到对面的女人此刻沉默着不说话是正在密集盘算着怎么把他的产业快速卖掉!他还满意的以为她是害怕了,也不由得语气软下来道,”别赌气了,改天我带你回家见琪琪。“

这姑娘真是聪明又机敏,碎话又不多,又和一般员工有着既和谐又有符合她自己身份的合适距离,非常懂得进退,深觉自己是挖到宝了。安薇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从没过的这么舒心过。

所以,出了侦探社的门,方茴就马不停蹄的去律师事务所赴约。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之前李燃为公司找的法律顾问,她昨天预约的时候,依然是以李燃表妹的名义预约。这次去见律师,不光是为了咨询案子这一件事,她还有一件比这更紧急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士站上主席台,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在代表其律师事务所对李燃的英年早逝表示沉痛哀悼之后,又朗声宣布道:“本律师事务所一直和dm公司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也和李燃女士本人是很好的朋友,私下是她的私人律师。现在本人手上拿着的,就是李燃女士的预先准备的亲笔遗言,根据李燃女士的遗言,其所有财产,包括意外身故产生的保险金,都将全权交与本事务所处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定向资助那些因父母故去或失去经济能力的优秀学生,帮助他们完成学业。在此,我们谨向李燃女士大公无私的大爱精神表示深深的敬意!”

利索的扎起马尾,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玫红色裙装套上,简单的话花了下妆,便开着方茴的银白跑车出了门。

聂迟有点扫兴,“不进去,外面蹭蹭,不行吗?”

邵斌刚开始还有些愧色的听着,听到最后他脸色也愈发阴沉起来。这女人就是这样,发起飙来跟神经病上头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骂,一点都不留情面,跟训三孙子似的。和她一对比,那莫妮卡真是无与伦比的可人了。单纯,可爱,还年轻,肯定能生个健健康康漂亮的大胖小子。

这说明凌桑植真的和方茴这个有问题的女人有问题啊!

等他坐定之后,方茴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远远的坐了,才对他说:“恭喜你又要当父亲了。”

聂迟紧紧蹙了蹙眉头,看着方茴年轻精致此刻又画着十分得体妆容更显几分娇媚的脸,半晌才开口缓声道:“你出去约会了?”

方茴并不否认,但也没有点头承认,只是淡淡笑了笑,“回来办点事,顺道见见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是谁?”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但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牢牢的盯住她,似乎要她势必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方茴却又是只是淡淡一笑,摊摊手:“就是和合作伙伴出去吃点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我之前的确是和杨小姐说过我有男朋友,那也只不过是想自保罢了,不想在她面前也得到一个狐狸精小三的称号。她毕竟是你未来的妻子,而你却在那天在我那里一夜未归。我不想让她误会,再为我带来什么麻烦。你知道的,无论是你,你母亲,还是你那高高在上的未婚妻,都是我们这种平民惹不起的,我也只好找个托词让她放心全文阅读。”

聂迟静静的听着,也没有打断她,直到她全部说完了,顿了半晌,才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轻声问她:“我……我们……这些人,真的给你这么大的压力?”

方茴抿抿唇,喝了杯水,反问聂迟:“你觉得呢?我连女儿都被抢走了,你觉得呢?”

聂迟垂下了眸子。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频率有些快的连续眨了几下,才哑声说道:“我要和你结婚,你为什么不肯?”

方茴莫名能体会到从他身上散出的无边无际的哀伤和无奈,突然有些心疼。但她确信,这只是她身为一个旁观者该有的体会而已。面对已经伤痕累累的前任方茴,他没有资格表现出这样的忏悔和哀伤。他无论表现出什么,现在都已经太迟了。唯一要怪的,就是他在权势和爱人面前,他最开始选择了前者。

“有些时候,物是却人非,都是常有的事。不是所有的事都有机会挽回,你也要学会看开。”方茴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开始开解他,“而且,事情都在往前展。你现在已经有了要结婚的人,也有了孩子。所以,请你为了我和琪琪,都不要再纠结在过去。你应该为你该负责的人负责任,而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

聂迟修长的十指缓缓盖上了他憔悴的面孔,然后身子缓缓的往后,靠在沙上。等他终于仰面无力的依靠在沙上的时候,方茴赫然看到了从他掌心中缓缓溢出的两行透明的液体。

一个男人,特别是像聂迟这样骄傲矜持的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流泪,这到底是什么概念?

无非只说明,他是真的无能为力,真的悔不当初,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方茴有些悲悯的看着他,但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想让他误会,也不想让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奢望,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留一个安静的空间,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