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邪祟,各有不同的手段能力。或迷幻、或感染、或侵蚀、或诅咒……

宋天富求之不得:“陈老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宋天富说:“很多事物,我都是耳闻,并未亲身见识过……对了,陈老弟,你住的那个宅院,究竟是什么回事?”

孟北流活了大半辈子,早已看透此中关窍,他本人虽然鄙弃官场上的龌蹉,可对于志在科举的学生们,自不能灌输愤世嫉俗的东西,要是把学生都教得偏激了,怎么考得上去?

陈有鸟有自知之明,有目的性地抄写出来,而不是哪首经典写那首。目前为止,他所写的大都是短小的五律,言简意赅,意韵浅白,小学生读了都能理解的那种。

原本陈有鸟觉得文气对自己有大用,而今一看,发现该气息还能对别人产生用处,这就显得玄妙了。

“你说谎!”

孟北流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失望地道:“有鸟,你有天资,可惜起步太晚。这样的话更要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明白了没?”

“我且算算……嗯,有一十八本。”

孟北流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不遮不掩,坦坦荡荡,端是实诚人。”

本来宗族里有着不少藏书,只可惜陈有鸟已经被视作弃子,诸多资源不对他开放。

这些学生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清一色清秀面孔,其中居然还有数位女生,倒让陈有鸟感到惊奇。

“少爷,你已经拜了孟夫子为师,从这边去不同流草堂,路程甚远,是否要买辆马车?”

宋天富很惊诧的模样,倒不是装的,而是真感到惊叹。写诗作词,亦非易事。

刹那间,她仿佛嗅闻到了什么,双眼猛地睁大,走过来,眼勾勾看着书桌上的诗篇。

“啊?”

真称得上是个繁华大城了。

宋天富扫他一眼:“你一介老仆,哪里有你插话的资格?要是在我家,直接把舌头割掉。”

陈有鸟没去想太多,他已经做了决定,道要修,书要读,双管齐下。道法的事,目前按部就班即可,在化气成功之前,勿做他念;读书却成了不好办的事项。

“符箓把它赶跑了吗?”

一来这邪祟昨夜能被吓跑,凶恶不到哪去;二来,陈有鸟可是有法力在身的人。

掌握族学和藏书阁事宜的一位叔父板着脸说道。

对方的用意,是要霸占这座宅院,不允许任何人住在这儿。

“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邪祟,但其闻声而遁,终归是怕人的,若真是凶狠,早发作起来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是道门的常态。

此处宅院,以前是有人住的,据说是宗族里的一个旁系,但后来这一家人出了事,宅子因此荒废下来。这事情过去多年,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换句话说,这祖宅已经易主。幸得族中不弃,我们这些老仆人,还能留下来……”

随即意念一动。

这段时间,他每晚都睡得香甜,打雷不醒。没办法,如果说研究《文心雕龙》也算一种修行的话,修行得疲倦,当然睡得好。

顾名思义,在下部里的气息,陈有鸟称之为“文气”。

这一次撞得更重了,魂魄皆散,恰好被陈凡穿越而至,取而代之。

宋子寅连忙捧哏道:“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不知多少人抢破头。陈家小子,还不快快谢过道人?”

陈有鸟淡然道:“多谢道人好意,不过我自知没有学道的根骨和悟性,所以另谋出路,已经拜不同流草堂的孟夫子为师,读书去了。”

新山道人脸色微愕:“你学了十年道,现在跑回来读书?乱弹琴嘛。年轻人要多听劝,这才不会走冤枉路。来我云山道观当道童,不但能跟着师傅学东西,还能赚钱,一举两得,多好的事。”

陈有鸟看不惯他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而且宋天富已经说了,云山道观的道士有水分,修为说不定比自己还差,这样的话,自己还去那儿当道童,毫无价值。

新山道人见他不动心,当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觉得这小子不识抬举。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返回内屋,宋天富低声对陈有鸟道:“刚才好在你没同意去云山道观,哼,去当道童,说得好听,实则就是当奴仆,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碰到凶险了,还可能会被派上去打头阵,当炮灰。”

陈有鸟说:“我在崂山道场当了十年道童,各种辛酸,冷暖自知,当然不会再去做这事。”

宋天富看着他:“陈老弟,我知道你志存高远,不甘于人下。至于这儿的事,且看事态发展。”

陈有鸟一耸肩:“或许,今晚有好戏看。”

却说那边宋子寅陪新山道人用茶:“道人,不必跟那小子计较,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弄虚作假,骗得我侄子的信任,可昨天来到,什么事都没做成。”

新山道人问:“你说,他会画符?”

“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这么说的,可谁都没亲眼看见。依我看,那符箓是从山上带下来,根本不是他画成。”

宋子寅振振有词。

新山道人摸了摸下巴:“本道觉得也是,画符不易,他要有这本事,早留在山上了。”

宋子寅笑道:“不说他了……道人,今晚的事,要怎么做?要不要先做一场法事?”

新山道人当即挺直了胸膛:“驱除邪祟,当然得做法事,你快去准备吧。”

“好。”

宋子寅一口答应下来,赶紧出去吩咐下人筹办了。

入夜后,庄园内就搭建起一座法坛,新山道人披挂上阵,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摇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做起法来。

陈有鸟在里屋听见,出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道人看着有模有样,但这副阵仗完全是走江湖的架势,专门用来哄骗平民百姓的。

但不得不说,仪式形式往往能够获得人心的信任,捣腾得热闹,人们下意识就认为办妥了。

逮住宋天富,宋子寅又开始训教:“天富,你还年轻,容易被人哄骗,希望你能吃一亏长一智,回家后,好好跟爷爷反省。还有,陈家那笔债务,尽快催还。”

宋天富沉着脸:“三叔,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庄园的祸事吧。”

宋子寅一拂衣袖:“我请来了新山道人,有他在,万事无忧。”

宋天富不再争辩,也没什么可争的,事实说话,一切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