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全无消息。

师尊微笑,“阿洛来了,无事,有本君在,放心。”

“我猜到了。”

清元隔了很久都未出现,倒是临川来了两次。今日临川又来了,足彩祥云,臂上还挂个篮子,十分喜感。我挑挑捡捡最终拿起一枚仙果,神色凝重,锁眉耷眼,看起来悲惨苦闷,临川吓了一跳,“仙子这是怎的了,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再送些别的过来,怎么惆怅起来了?”

“你心中真的不恨,若不是我父的缘由,你也不必躲藏,自是另一番境遇。”

“你知道的还不少。”

“他可舍不得死。我二叔给我讲了一些事情,我父突然起了野心,也跟他的撺掇有关。他心思深重,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找寻我,通过蛛丝马迹还真让他找到了。”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人找上了风漓。

他临走前用魔族圣物启魔柱压制了儿子黑魔血气息,与凡人无异,唯愿他一生平淡安康。

“若不是蛮荒心不死,执意如此,我亦不欲参合此事。你父想你从此能过上平淡无忧虑的生活,就如同现在一般,不是也好,如此做,岂不是辜负他一片苦心。”

“不说,那就告发你。”

入了宫门,两王子又说几句客套话,比如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越发感觉是来做客的。终于与他们辞别,由一小妖魔引路去风漓现在的住处。还未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酒香,风漓晕乎乎地指挥小魔再搬些酒来,说他师妹就要来了。我觉得他的讨好很没诚意,我不擅喝酒。旁边的小魔并不多言语,只小心搬着酒侍候着酒具。

我就知道会这样,清元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厚颜,我高冷的二师兄在我心中不复存在。

入夜,我化成清元的样子进了阿楚的房间,按照他的说法,点燃桌上的琉璃灯,静静坐在那里就好。我拿起茶杯,在手中胡乱转动,就见阿楚扑入我怀中,不知是我修为大增还是她喝了酒不能辨人,对我毫不怀疑。

其实我也不愿风漓进去,他那块黑玉似乎对那启魔柱有些感应,离的近些恐怕又招惹的那东西躁动。我赶忙止住欲发怒的他,“我先,若是有趣再喊你进去也不迟。”

其实差不多时期有异动的,还有比邻紫阳山的魔界勿妄林。据说此地被封印多年,突然就解封了,陆陆续续有魔族入住。解封的原因是封印的东西取走了,内情人透露是那支启魔柱,不知怎么就被说服,说魔宫需要启魔柱镇着,方能威慑四方之类。

我突然觉得好笑,并且真的看着他笑的有几分不明意味,凡间有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阿楚绝不会如此好打发。

许久后,雷歇,天地恢复颜色,天劫毕。

那女人轻声笑了起来,眼中光华流转时妖娆妩媚,嘴角微微翘起时清纯可人,如此美丽的女子从口中吐出的言语却狠毒无比,“是的啊,殿下,你只有一半的权利呢。”说着,似乎想将头靠在清元肩膀上,只是正巧他歪了歪身子。

这日我又要看我的灵兽,我前几日看上了一只雪狐。后来觉得它小小年纪就有些高冷,对我也爱答不理,日后不知如何冷冰冰。与我这么亲和的气质洒脱的格调严重不符,只可惜了了长得那么玉雪可爱。我就挑了一只雪狮,同样都是雪,这狮子就热情的很,每次喂完吃食还磨蹭着我的衣角不肯走,对我颇为依赖。我越看越欢喜,感觉比那雪狐还要可爱几分,就是它了。我今日就是去看它,我准备了很多吃的,打算一会儿偷偷多喂些与它。

“无事,二师兄,我不信连个小天劫都过不了。”

我还想问个究竟,被清元硬生生拽走了,临走前回头,看到风漓有些落寞的脸,莫名有些心酸,吸了吸鼻子:“八师兄,下次来,若见你没有今日的长进,必罚你。”眼见着风漓开始变的惊恐的脸,开心地笑了几声,心中却莫名觉得悲伤。

他笑了,“你刚才还躺着不肯出来……”

一时无人说话。族亲拿出一物,小巧精致,当个摆饰倒也好看,接着顺势滑落地上,瞬间化作一口棺材。我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此物看着不怎么吉利,就算是个宝贝也是个被嫌弃的宝贝。

这位蝴蝶仙子,你一定要认真些,我可是有过男人的,怎能匹配你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我情绪缓和了些,心中叹息一声,如果是真的,就嫁给他吧,“我们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与我师兄说,赶紧把我娶了吧。”

“若是不信,你可以走,试试便知道了。”

我无精打采回了天居宫,清元最近似乎更忙了,也不再管束着我。

清元:“这不是一朝一夕学得会的,小心招来别的什么,反被吓到。”

“偷懒也无事,我会常来看你的,无长进的话,呵,只要你不怕挨揍。”

我深思熟虑一番,向风漓委婉表达了要嫁给他的意愿。结果他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好在我闪的快,他放下茶杯一溜烟跑了。只所以先选他,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打不过我。

夜雪一边甩了甩手一边答:“不小。”

第13章花妙

第二日,狐小妹看到我从清元屋里走出来惊的跳起来,“你你你,你怎么能与他住一起,他是我……不,是你师兄啊。”

狐君刚压下的火蹭蹭又冒上来了,你说不甜就不甜,早干嘛去了,当初不同意直接拒绝便好,也不必让两人见面徒留话柄,如今自己孙女有着强悍体魄的名声传遍六界,以后还怎么议亲?

她不接,转了转眼珠,“可是这里好热闹,我喜欢这里,我—决—定,我要跟着你们住在这里!”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名正言顺。

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这几个人不是常人,下一秒瞬移到几丈外,“下次补偿你,我先捉住我兄弟与你出气。”说完人不见了。

“你何不自己找他说?”

这次少年倒没生气。笑眯眯收起袋子,像终于看到我似的,“这个漂亮的姑娘怎么称呼?”

山石叠叠屹立,林木郁郁葱翠,一如当年,只是山中少见生灵,一路走来不觉寂寥。

后来有一日,王老夫人侄子的小舅子的娘家三叔公的孙子找上门。进门先将亲戚关系捋通顺,旨在证明确实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亲戚,不比亲儿子差多远,然后表达了要入府做管家的愿望。

自此,我下山的少了,每日跟着清元修炼。结果出乎意料,他当起师傅来,有模有样,不急不躁,讲解透彻易懂。我原本对他有敬畏之心,比乌木教授我时认真了几分,渐渐也对修炼之事生了几许兴趣,重新燃起了上仙之梦。

眼瞧着人家姑娘都要哭了,我忍不住:“八哥,你踩人姑娘裙角了。”这货条件反射抬了抬脚,姑娘得以解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我一惊,这琴又不是我的,为何要学?难不成送我了,那天后娘娘找不到儿媳妇岂不是要恼我?

这小不点确实聪明,带它去过一次的地方下次便能自己摸到,对世间的美丑好恶接受的也快。上次打的它身上毛发缺秃,被梓玉笑话几句,躲在屋里再不肯出来,直到新毛发长出来,才别别扭扭跟着我到处晃悠。

只见涤心池边一溜烟并排几只木桶,梓玉站在一旁,像个严格的监工,几个小弟子撅着屁股在捣鼓那些鱼,旁边放着几只空的桶。

之后,师尊放我们各自回去,我出了殿门,屁颠屁颠追着五师兄星澜去了。

我左一下,右一下,白团浑圆的身子左躲右闪,偏偏又慢上半拍。我真是打的辛苦,不致于伤其筋骨又要让其狼狈。最终满地的毛发,白团身上一团乱,仅存的皮毛长短不齐,又时不时滚两圈,更显可怜。我觉得有些圆满了,清元眼中闪出一丝苦笑不得,此时已是深夜,风漓嗤了一声先行离去。

“果真不走了,那白虎可要被别人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