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一过傅卿的生活,不愁经济来源,也没有工作压力,除了身边有人不太自在以外,简直就是自己的桃花源。

……

用过晚饭,前头来了一个嬷嬷,请傅箐过去。

“有劳刘嬷嬷。”阿环应了答,要扶傅箐起身。傅箐起身的那一瞬间,心口突突地跳了几下。她深吸几口气做心理准备。谈话内容她心里多半有些底,只是自己太久没有家人这一概念,凭空冒出一对父母,不知该如何应对。

说了半天这也只是傅卿,她这具身体原主的父母罢了,于她傅箐又有何关系?她稍稍稳下心神,暗啐自己入戏太深。

待到了前门,傅箐只是眨了眨眼,两行热泪却瞬间滚落下来。

这傅相傅夫人的模样,不就是她原本父母的模样?

从傅箐记事起,傅爸爸就患有哮喘。据说是小时候贪玩,在河边玩水时不慎掉进了河里,被经过的村人救了出来。虽说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哮喘却怎么都医不好了。年轻时还能出点力气,等到了傅箐初中时,就已经卧床不起,每日只躺在床上等死。家里的生计重担落在傅妈妈身上后,她白天上班,到了晚上还得去隔壁村的纺织厂连夜赶工,没过几年身体就大不如前。傅爸爸在傅箐高三时过世,过了两年,等傅箐大二时,傅妈妈也查出了恶性肿瘤,没多久就去了。

多少年在傅箐梦中萦绕不去的身影,就是多少年盘在她心中的结。这时活生生的两个人出现在眼前,傅箐只觉得双膝一软,就势跪坐在地上。

“卿儿?”

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傅夫人连忙快步走来扶起傅箐:“卿儿?怎么了?”

傅夫人见傅卿双唇不停抖动,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眉间满是隐忍,似是不甘,又似是大喜过望,只以为她知道了圣上赐婚的消息,目光一凛,“是哪个多嘴的走漏了消息?小心被我知道拔掉舌根!”

傅夫人本家姓白,世代都是武官,又持家多年,放出狠话后几个下人都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傅白氏又心疼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女儿:“不知羞,哭什么,圣上将你许配给当今太子!多少人肖想的位置被你得来了,以后我见你都得喊你一声太子妃!”

傅箐只埋在傅白氏怀里呜呜作响,这么多年的思念、委屈一并发作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家家教严,傅家人少见她这样失态。平日里无伤大雅的笑话,若是没有传到外面去,傅相和傅白氏自然是由她。可这眼看着失控了,若是被有心人捡了去,不知该怎么编排呢。

“糊涂!”傅相傅志明佯怒道,“与皇室攀亲,你为何还这样一副不情不愿之意?”见傅箐哭得这样伤心又心有不忍,“爹娘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们,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能成为太子妃,是我们傅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莫要哭晦气了。”

傅箐哭得动情,一时间怎么也止不下来,傅志明只得让傅白氏和傅卿的几个妹妹,先送她回房去了。

傅卿是家中的嫡长女,一言一行都有人时时刻刻盯着,素日里也是冷清惯了,突然的情感爆发,让一向以“铁娘子”著称的傅白氏也不禁红了眼:“你这傻孩子,哭什么!爹娘给你寻了这样一门好婚事,你该高兴才是。以后也不是见不到了,娘还是可以进宫去看你……”

傅箐终于哭够了,稍稍离了傅白氏,仔细打量,复又笑了起来,眼中却还闪着盈盈的泪光。傅白氏笑骂道:“又哭又笑,不如做狗叫!”

旁边的几个妹妹也就势上前来拥住这二人。几人叽叽喳喳围着说话。原主的记忆里只有几个妹妹的名字,没有模样。现下几个人同时说话,傅箐一下子也对不上人名。

她们在说什么,傅箐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她一点都不稀罕。若说早上醒来时,面对穿越的事实,心中满是不解和委屈的话,现在她只想冲出门上街放几响鞭炮。能看见活的傅爸傅妈,她在这个世界就有了盼头。

但是按照原剧情,傅卿大婚当天就得死。作者也没说明白是谁下的毒,只知道是鸩毒。防范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好的办法即为退婚。只要不卷入男主的谋权之争中,她就不会死。但这还是不稳妥,她是傅家的嫡长女,就算不是太子妃,十有八九也还是会成为哪位皇子的正妃,或是位高权重之后的正妻,天真的人才相信隔岸观火;若是不成,惹恼了圣上,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不说,还会牵连整个傅家。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退婚了,自己的结局早已被作者写死了,过了这一桩,指不定第二天天降横祸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