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君月月怎么了,下着车跟着方安宴朝一间小院子里走的时候,他在心里面猜测,她应该是生他的气了。

她知道,只要她走,手里这个人就会这样跟着,不管前面是闪烁着彩色灯光的街道,还是一片漆黑。

君月月看着他抹了一把脸,吐沫横飞地夸着手机,一个保修八年,就成功让君月月确认,这绝壁是他自己装的!

她想到末世自己一只手能举起两个汉子的金刚芭比身材,生平第一次在男人的怀里找到了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颇有些新奇地仰头看向方安虞。

君月月跟他一起从医院里头出来,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再回到大巴车上,去和方安宴和君愉他们商量着打车走,去他妈的见什么阿姨吧。

撒泼的女人听了之后顿时停下,伸手去摸自己脑袋,果然摸了一手的黏腻,连忙拽下她的绿头巾开始擦,一时间连演戏都忘了。

绿头巾的大妈一哽,但是钱都收了,她沉默片刻之后,十分敬业地把矛头对准了方安虞,说道,“小姑娘,说的当然不是你了,而是你对象,他一个大男人,站一会都没什么的吧……”

方安虞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耳朵里喷进去的湿漉漉的热气,他知道君月月和他说话了。

方安虞却没接,只是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向君月月。

不过这是晚上,光线还挺昏暗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红成什么样,但是君月月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挺烫的,像被戳到腰子一样,她又开始笑起来。

君月月却总算是把他糊弄走了之后,狠狠松口气,她说的确实是真的,只不过那部分是后期剧情里面,君愉被绑架的时候才发现的,监控也是,树坑也是。

君月月没有回话,努力回想着剧情,继续说道,“或者你从电梯下来,但是车子也要经过一个头已经歪掉的监控,那里正好是转弯,开车行驶,有三秒的时间是视线盲区。”

——听说过,但是家里没有那样的书。方安虞表情颇有些遗憾。

不知不觉时间就是晚上9:30,两个人都有点困,正准备睡觉呢,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手机!

方安虞拿过来逐字逐句地看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之前方安宴再三叮嘱他,到这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方安虞生怕他有哪里做错了,惹了君老爷子不高兴,再不帮他们家的生意了。

君月月所幸把他喜欢吃的那些菜,整盘子都端在他的面前,把他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这才接过小本子回复——那个老头估计是胃口不太好,至于你弟弟还有我妹妹,他们两个人半路上偷偷吃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方安宴的视线要把君月月给烧穿了,君老爷子也露出笑意,问到,“哦?我看上去很吓人嘛,那他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他再是笑,眼角的笑纹再是深刻,眼中都难掩久居上位的锐利,眼神犹如实质地扎人。

茶点看上去倒是很合君月月的胃口,一个一个小小的,古色古香,不太像是买的,各种颜色都有,散着一股子奶香和甜味。

实际上也差不多,这一次君老爷子明着打着的是见原身君悦的新婚丈夫,实则要见的两个重头是后面那两个。

她把报纸抖开,翻过来又折了一面写——就算你不害怕也不行,不能让你做我的情人。

所以君月月迟疑了一会儿低头写道——隔壁就是你弟弟,这小旅馆就隔着一层板子,根本不隔音的,况且你弟弟警告过我不让我碰你,你知道吗?

君月月不知道方安虞这时候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她接过笔,有些敷衍地写——没有,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睡觉吧。

他刚才和那群人对峙没跑,就是在给君月月和君愉争取跑的时间。

可也足够让这男的缓一会,方安宴这时候也追过来,刚才他也看到那惊险一幕在,见到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男人,看向君月月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草你妈的!你是谁!多管闲事!”一个喝得已经大舌头的男人声音传来,伴随着女人呜呜哭声,还有拳头落在人皮肤上的闷响。

总算是出了这片乡道,他们预计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君月月四十几分钟就飚出来了,要拐上大路之前,君月月把车停在了路边,方安宴下来就扒着车门干呕,君愉到后来一直躺在他腿上还好,他又要保持平衡,又要顾着君愉,确实挺痛苦。

方安虞:那你喜欢吗?

他把小本子回手递给了方安虞,方安虞看了一会儿,把本子按在她的后背上,写了两个字递给君月月。

她靠着桌边,正喝水,见方安虞这么费劲才弄出几个字递过来,君月月心还道,以为他反应快了,原来是错觉。

方安宴糟心地看着前面,眉头狠狠皱着,整个车厢特别安静,只有车辆行驶的呼呼声响,还有后座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君月月忍了一阵子,忍到了车子驶出市区,她才拍了拍方安宴的后座,说道,“靠边停一下,坐副驾驶去一个人,挤都挤死了!”

方安宴臭着脸,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君月月的肩膀上,圈着她肩膀朝外走,方安虞跟在两人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