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良久,他搁下御笔,接过太监总管元财奉上的参茶,看着案上弹劾三皇子私下联络朝臣的折子,问元财:“朕这几个儿子哪个最好?”

韩祁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食盒,里面不仅有糕点,还有冒着热气的银耳甜汤,他压低嗓音道:“我专门叫阿罗掐着时间送来的,还热着呢,快吃。”

“真的?除了李家铺子的便宜米,其他的咱吃不起啊,以后可咋办?”

“……”李琳琅深深看了韩祁一眼。

“姑爷,我是刘启啊,李家米铺的掌柜刘启!”

“夫人,前面也有黑衣人!”云兮忽然道。

隔着不远的院墙后面,有人正在推几个木桶,刘启被两个人架着跟在后面,肥硕的脸上俱是不满,“说好的拿钱办事,怎么非要我过来,都安排好了,现在回城的路也堵上了,仓库就是个孤岛,火一放神仙都救不了。”

韩祁看见被自己压在头下的发,扯了扯嘴角,规规矩矩的将头发抽出来,“我昨晚什么都没做。”

韩夫人笑着摇头,轻声道,“傻孩子,府里的事情我忙的过来,你尽管做自己的事情去,如今你设粥棚,卖低价米,现在又要开药堂,元都各家人都夸你贤良呢,母亲听着别提多舒心了。”

柳易柳平领命去了,李琳琅望着满天飞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而后闭目,回忆起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金库失窃案后不久便是新年,但是这个新年伴随着饥荒瘟疫,接着三皇子借机勾结钦天监给太子泼脏水,说这是不祥之兆,乃是太子命格带煞的缘故,皇帝本就偏心,所以年后皇陵祭祀,竟是派三皇子去的。

几日后的早晨,李琳琅正在书房里听寒掌柜禀报,最近风雪愈加的大了,来店里买陈米的人愈来愈多,城外流民也越来越多,都堵在城外进不来。

她顺着发摸到李琳琅的脸:“铺子里的生意……”

眨眼间,那好匕首银白的刃扎入髯须汉子的肩膀,血溅出来,脏了韩祁的袍子。收拾这样只有死力气不懂拳法的人,韩祁一个可对十个,他不怕,不过李琳琅眼睛都瞪大了。

韩祁站在李琳琅身后,目光从山川之间撤回,落在面前高大的古树身上。李琳琅肩头落了半边残缺的枯叶,韩祁伸手摘走,手里搓着枯叶:“灵验吗?”

李琳琅和韩夫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没觉得太劳累,等爬到山顶时已经有小沙弥上前接待。

你当然很厉害,韩祁怔怔看着李琳琅,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静止,他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有李琳琅那双清澈无尘的眼眸。

早知道,就该把人弄死抱着尸体再去闹!而且,她也没想到李琳琅不怕事,直接就报了官。

“大人,就是吃了他们家的米,害死我孙儿!您要为草民做主!”

那老夫人顿时又上蹿下跳的开始撒泼,几个衙役才将她摁住。

昨夜落了场雨,雨水夹杂着冰沫,肆虐一夜方休。天气彻底凉下来,北风一吹,寒意蚀骨。

韩祁点头,笑得满脸灿烂:“不必选小的,我就爱吃老的,柴的,我牙口好。”

马车驶出了城,往西边的小山上驶去,往西数里,一片青葱翠绿的竹林间,藏着一间木屋,柴门半掩,可以看见院内几株木芙蓉开的正当时。

粉嫩白皙的玉足在床前探了探,终于找到了鞋,李琳琅弯腰穿好,走到罗汉床前。

李琳琅将合约收好,用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韩祁,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有几成把握能考上?”

雨后初歇,韩祁正在凭栏远眺,幽黑的眸深不见底,脸上敛去平日的玩闹和笑意,墨发轻束在脑后,满身的疏离。

“是啊,有日子不见,越发圆润了,看来新婚后的日子很养人啊。”

徐楚仪冷声一哼,蹲下身子将木箱中放好的试卷册子拿出来,一本本检查了封口,见都无异常,这才一本本放好,严肃认真道:“做的很好,封箱吧。”

“不必了,继续收陈米吧,还有,仓库的防水防霉,还有除鼠之事一定要做好。”

阿婆笑意愈深,连连道:“当真是般配的很,老婆子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中秋过后,圣上下了旨,金吾卫统领韩叙官复原职。

可如今太傅李密与韩家联姻,而李密又是太子的人,韩叙的位置和立场就微妙起来。

接着场内另一扇大铁门徐徐推开,黑暗中走出只金钱豹,兽瞳幽幽发绿,发出一阵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