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祁没有说下去,唤了门外候着的两个昆仑奴进来:“今后你们跟着夫人了,务必保护夫人的安全,若有疏忽,就,提头来见吧。”

她趴在母亲腿上,吃着李夫人喂的安神汤,神色已经恢复了,反而还柔声安稳:“女儿好着呢,母亲千万不要担心。”

雨更加大了,从沙沙细响变成哗哗的喧嚣。

“明明是你腿短。”

“胡说!我是去山上看梅花!”

李琳琅很兴奋:“下雪了,要是积雪厚了,就能在院子里堆雪人,我很会堆雪人的!”

李琳琅默默抱紧暖手炉:“嗯,天子脚下,还没这么乱。”她想,韩祁刚才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吧,平时何曾这般寡言,神情也不太对。思索了一路,李琳琅大惊,他不会是和同仁们不和,为此心生郁闷了吧,要是如前世般一怒辞官,那就不好了!

李琳琅微笑,轻声:“好,民女的清白,就仰仗大人你了。”

此话一出,那妇人立即嚎叫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尖叫哭喊:“大人!你要为草民做主啊!都是李氏米铺的米有问题,害死我家孙儿。”

韩祁低头,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起身道:“你的发还湿着,我去帮你取条干棉帕来。”

李琳琅的笑僵在脸上,良久,她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我没有,别胡说。”

此去,是要去见一位古怪的神医。别的医者多悬壶济世,慈悲心肠,而这位名号为隐先生的神医却是异类,他爱财成魔。

作者有话说:么么哒~

韩祁想了想,并没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李琳琅,他要再跟踪几日,看背后的人收敛不收敛。

李琳琅叫车夫避开大路,专挑选了偏僻的近路走。

宋嘉琪从云裳的后院一出来,便见李琳琅正带着丫鬟看衣裳,那圆润偏又小巧的脸颊上一对酒窝显人甜美,粉色的珍珠耳坠摇摇晃晃,又衬托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徐楚仪握着卷册,面色忽而带上一丝紧张。

回到清风院,用过晚膳,韩祁先回了书房。

凉丝丝的冰牛乳吃下肚,又冰凉的落入胃中,连呼吸都带着寒意。李琳琅边吃边呼着气,腮帮子鼓鼓的,粉唇冻的泛起了潮红,很像只在生气的肥兔子。

“咳咳。”韩祁清了清嗓子,他仔细的打量了李琳琅,故作深沉之状:“我又仔细瞧了,你脸上这个夕阳牌的胭脂,确实很好看,很适合你。”

接着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阴恻恻道:“太子愚钝不足为惧,可陈后母族不好对付,尤其是陈阁老,他是太子的亲舅舅,必定是要保太子的,你们需谨慎办事。”

李琳琅瞄了眼韩祁,淡然道:“怎么不敢!”

一炷香之后李琳琅带着梦云来到书房,同韩祁一起用早膳。

而此刻许氏书院正热闹非常。

“怎么了!漠北人打过来了吗?!”

太阳就快下山了,淡橘的夕阳透过门缝爬到了祠堂里。

金库失窃案发生在上个月,正是韩叙统领的金吾卫负责皇城东侧的防守,也就是失窃金库的所在。

徐楚仪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他对田七道:“明日要去宋尚书府上做客,你去买几盒点心,要甜些的,形状精巧的,用木盒子装好,再用鲜花做点缀。”

李琳琅绞着手中帕子,恨不得将他踹下车去:“你清醒一点,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呵呵,哭穷。李琳琅低头浅笑,内心却直嘀咕,自己前世怎会傻乎乎着了她们的道,只要嫂子在自己面前哭穷,就和铁憨憨似的慷慨解囊。

韩祁伸了个懒腰,修长的指头轻轻敲着车窗,忽而扭头道:“我今日有约,要留在你们家用午膳吗?”

“寒松、寒林两位掌柜,你们怎么看呐?”李琳琅转头问道。

“你们两个说的有道理。”李琳琅定住步子,回身,拿起刚放下的剪子藏在袖中,疾步往外去。

大家聚集在许氏书院,为的是讨论最近的一项新政。新政原文说的文绉绉,翻译成白话文大意是,国库没钱了,皇帝也没钱了,为了挣钱,皇帝准备把官位拿出来公开售卖,给钱,你就是大乾的官,给的多,你就是大官。

韩祁勒紧缰绳:“逛好了,就去春风楼等我,我散了宴,就去寻你。”

李琳琅拿着毛笔,一边打着算盘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过她未多问,规矩的端来热水,照顾李琳琅梳洗装扮好,换了身粉色襦裙,让她整个人水灵又有朝气。

而韩祁只是微微一默,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