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同说完挂了电话。他在客厅,突然听到了车声。果然他刚打开电视,高朗就走了进来。

时间每一分都很煎熬,终于有人进来说:“太太,大少他们回来了。”

期末考试完,他简直像脱缰的野马,没有野马几天,沈儴带着程雨疏回来了,他们先来g市接程霁明。

沈世梵大发雷霆,高家的事情犹如前路明镜。纵使高家压住了消息,但高朗已经成为了上层社交背后议论的焦点。

“他说过年前一定会回来。”

他去客厅跟程霁明说:“霁明,走吧,我们要回家了。”

开始只是有点头晕和精神不济,晚上回去就发起了烧。俞音不得不过来照顾了他们两天。

窗外冬雨萧萧,屋内暖意融融。沈值捏捏他的小胖脸没有再把他拎回去。

沈值牵着俞音的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在他要跑出视线范围才会叫住他。

说完“咯咯”笑起来,程霁明捏捏木木的小脸蛋,心想,一定要再跟爸爸说他想要一个弟弟。

程霁明趴在桌子上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同桌聂聪问他:“程霁明,你怎么了呀?”

俞音有些焦急地拦住他,动作有些急切地将手帕伸向他手臂上的伤口,这次他没有躲开,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洁白的手帕。

袁缘觉得有些可惜,听着条件很不错耶。

俞音笑容凝滞,静静地看着他。

从始至终,俞音没能完整的说完话。卫铭妈妈大声的不依不饶,卫铭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俞音无奈的笑笑,提醒她:“你们可比我小。”

程霁明背着书包兴冲冲的跑下来,俞音不放心就送他到楼下,看到他朝远处的沈值跑过去,没有再往前一步。

醉酒的人身体沉重,她实在搬不动把他弄到床上也不想把他弄醒面对面的冷漠,只好把地上的酒瓶捡起来收拾干净,给他垫上枕头,盖上被子。

俞音紧紧握着手机,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在程霁明看来就是认真看电视的模样,他看了眼电视,想不到俞老师的口味这么独特,喜欢看抗日神剧。

“对啊,我跟我妈妈姓。”他已经很习惯回答别人这个问题,因为不少人会好奇为什么他姓程,爸爸姓沈。

他不明白,等到沈值牵着他的手走出去好远,程霁明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问:“叔叔,俞老师好像不记得你了,你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好。”高季同收起摆在地上的拼图,规整的放回原处,洗了手去帮李苒摆碗筷盛饭。

周琪的老公是大学老师,年纪比她大许多,带着眼镜,给人博学多识温文尔雅的感觉。看似与周琪不搭,但俞音私下里不少听周琪说过他对她有多好。她经历了高中时懵懂青涩的暗恋,大学时轰轰烈烈了一场以惨痛收尾,最后与现在的老公相识,平平淡淡相恋两年终于决定结婚。

沈值穿着黑色的外套从车上下来,俞音也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动作迅速不做片刻停留,很快就只留给她一个熟悉的背影。

两人聊天不觉已经夜深,袁缘抱着木木离开,袁缘最后还八卦了一下,“小俞姐,我妈和我婆婆都想给你介绍对象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赵修齐并不气馁,“这才哪儿到哪儿,没关系咱们要有耐心。”

俞音笑笑,继续专心画画。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等到俞音画完,程霁明又变回之前那个有酒窝笑起来眯眯眼的小胖子。她把书装进他书包里,“走吧,你妈妈应该在门口等你了。”

“沈爷爷说,他能帮我离开你,我挺开心的,终于可以不用战战兢兢的生活,我本来不敢跟你说这些,但是沈爷爷说我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你。”

俞音不敢乱动,眼睛也不敢乱瞟,盯着前座的椅背,脊背挺得笔直,下车时她双腿已经僵硬得发麻。

那时候的沈值抬起下巴,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谁要你的破飞机。”

十七岁的俞音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她面对过许多对自己而言算是艰难的境遇。她凡事认真,做事之前想之又想,优柔寡断但从不鲁莽。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俞音神情寞寞,晚上沈值过来找她立即发现了她的神色萎靡。

“我叫李苒。”

嗬,这台词,真是拍电视剧的?

周琪:有工夫牵着小手逛马路,没工夫陪我!哼!森气!

李琢的手在周琪的眼前晃了晃,周琪才终于回过神来,慌忙摘下耳机,“不好意思,我刚带着耳机。”

俞音笑着说:“那你得好好把握机会,我看你的竞争对手可不少。”

等两个人都洗了澡,沈值带着她出去吃饭。已经晚上七八点,没有走太远,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餐厅,俞音饿了很久脑袋里想得都是辣的香的和油滋滋的肉,但是沈值点的都是清淡的菜。

不过还是那副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模样。

“好了妈,别撒娇了,我爸不在,我们这大小伙子不吃这套。”说完又笑嘻嘻凑过来哄她开心。

听到这些的俞音没有办法跑出来反驳她们,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也没有侮辱她,她也没有因此受到排挤,可是她的自尊心却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一定要努力啊,只有努力才能证明自己。

那边正进行到高潮,王子和公主毫无疑问的在一起了,热闹美满的氛围久久不散。如果没有小树林发生的事情,俞音也会像大家一样为这对小情侣由衷地感到开心,但是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好像吃了一道装盘精致的菜肴卖相极为诱人,味道却差强人意连盐都没有放够。

应青兮姗姗来迟,但她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装着白色的小洋装,美丽的像个公主。

两天后,俞音的感冒彻底好了,行动才被允许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