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周围并不是很吵闹,即便是她压低了声音也能将话传到对方耳中。原本还怒气冲冲的面色被主人扯起嘴角后而分崩离析,冷笑一声,少年的眼中顿时晶莹一片,陈乃昔看着他别开脸仰头用手覆上眼睛,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当然也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

陈乃昔连忙从床上坐起,打量四周,然后抱着膝盖看向宁憬:“晕倒了是真的,刚睡醒也是真的。”

宁憬忙着给陈乃昔掐穴位,看到陈乃昔身旁的几双脚越靠越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哦,他天天求我去找他,不去不行,没办法。”陈乃昔面不改色地说,“要开始跑了,加油。”

看到第二棒的女生已经跑了一半,陈乃昔到接力区就位。

……平时也没看出来宁憬还有集体荣誉感啊。

一个黑影闪进视线内,跑过来的宁忱在她面前站定,跳了两跳:“奶昔姐姐,是我!”

努力学习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努力学习的。

考试这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字眼传进耳中,陈乃昔讶然,问:“啥?后天考试?考啥呢?”

“妈,你别生气,先吃饭。”

宁憬去了洗手间,站在水池前盯着被茶浇了的袖子好一会,才伸手去解袖口的纽扣。

把这串文字收进眼里,陈乃昔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陈乃昔睫毛一颤,立即往宁忱对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拄拐杖走过来的宁憬。

“我……我喜欢他,怕他知道真相后和我分手,所、所以……不……不敢说。”

“姐姐我都追不到,其他人还有希望?”

几个循环下来,她手里只剩下了一堆烂牌。

陈乃昔:“对面凭本事拿的人头,你凭什么说我送?”

还没来得及回消息,手机突然被人抽走,陈乃昔的视线跟随手机移到茶几上,耳旁紧接传来她爸的声音:“擦个药都要看手机,少玩一分钟行不行?”

和宁忱坐上车,陈乃昔用矿泉水和纸巾把两人的脸擦干净,又用纸沾水敷了一下手臂,本应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做法,她却感觉要比刚才消肿了些。

陈乃昔最初的打算就是让宁忱先走了以后她就跑,跑不脱的话就抓着其中一个硬打一架。这是她混这么多年总结来的经验:既然打不过一群人,就对其中一个往死里打,反正不能她一个人受伤。

“有,小杯七块,大杯八块,要小的大的?”

高宥文出钱给她拿掉孩子,两人分手,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欠谁的。

同桌冯启航见势不对,赶紧劝了两句,那女生兴许是不敢打架,拉着姜妍骂骂咧咧地走了。

陈乃昔连忙摆手,指着身旁的两个人:“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他们!”

她这才反应过来老妈说的是她送礼物被一班班主任逮住那事。

缓和了一下语气,陈乃昔双手抱胸,靠着椅子后背说:“阿彩没事,我骗你的。”

陈乃昔连忙去把八音盒抱回怀里,就听到宁憬同桌的男生对她说:“小姐姐,你太刚了吧,那是我们老班诶!”

“我……我过来还书。”陈乃昔眼疾手快地抓了桌上的一本书,可找的借口实在太拙劣,引得女老师神色又更严肃了几分:“还书?什么书下课不还要等到现在?你给我过来!”

此时,高二18班教室内。

“……银行卡总行了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来来,我帮你看看。”舅妈把陈乃昔扶到医务室的床上,看她腰上还系了件校服外套,刚扯开,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那破了条大口的裤子,“怎么摔个跤还把裤子给划破了?”

走上前握了握铁门的栏杆,上面红色的锈渣沾了她满手,看了几个着脚点,陈乃昔双手并用,拉着栏杆慢慢往上爬。

——宁憬。

对这两位穷出圈的人,粉丝为他们操碎了心,要么丢着深水鱼雷打赏,要么日日督促俱乐部做一顿丰富的晚餐。

此刻学生们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这条路还是小路,一两分钟过去都没见人影。

“上学哪个学校不能上啊,我听人说市一中管得严,学生犯错就请家长,回头您要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我心疼!”

宁家的宽阔和富丽程度完全超过了陈乃昔的想象,除了装修得华贵美丽的客厅外,负责供食的厨房也不遑多让:大理石砌成的流理台上摆放全是银色的餐具,整齐干净,一眼看去感觉似乎有光在上面游走。

宁憬去取了煮粥的锅,陈乃昔看他拄着拐杖又要去拿东西,赶紧上前说:“要拿什么你给我说,我帮你。”

既然她主动请缨,宁憬不再客气:“你帮我去找一找小米在哪,我洗一些薏仁。”

“好的。”陈乃昔转头开始寻找小米放在何处,最后是在一个柜子里看到了放置在一堆的各种类型的米。

柜子比较高,陈乃昔只好踮脚去够,摸了半天只拽出来一点。

一只手突然越过头顶轻而易举把小米拿下来,陈乃昔微微侧过头,看着离她不过几厘米的宁憬,感觉脸颊被人与人靠近而传来的热气席卷而过,翻起一阵热浪。

宁憬把小米放到流理台上,面无表情地对陈乃昔说:“够不到不会叫我吗?笨。”

陈乃昔无法反驳,乖乖拎起小米倒在之前宁憬找出来的锅里。

抱着锅准备去水槽里淘米,刚走过去,陈乃昔看到正在洗薏仁和山药的宁憬把袖子给捋了下来,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