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坐在母亲身边,自从知道沈琮过来,便猜测他是要来和解的,所以,强撑着身体,随着母亲下了楼。她是绝不肯和解的,此刻,见母亲似在犯难,便冷冷出了声:“沈先生,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沈以臻骗我去看画展,途中迷晕我、绑架我,在这被绑架的半个月里,我失去了自由、尊严……”

他知道,她有办法为他脱罪。

乔颖回到家后,那股子古灵精怪的性子就展现了。她轻轻拉开母亲,自己却是猛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乔雅,笑嘻嘻地说:“姐,我好想你。”

“嗯。”

“好。”

他面色肃然,君子一诺,竭力践行。

成邺双拳紧握,低下头,咬牙道:“抱歉。”

倒不如拖着她一起在地狱里挣扎。

周豫摇头笑:“我舍不得了。”

姚玥扫了眼他手臂的血迹,“您也确实该回家了。”

车速太大,风速也大,吹来的她满头长发狂甩脸,狼狈又可怜地哭起来:“臻哥哥,你欺负我!呜呜呜——”

周豫也在遭受巨大的痛苦,身体没什么气力,见他吵吵闹闹的,就觉头痛。

周豫睁开眼,厌恶感一闪而逝。

成邺握住双拳,隐忍到眼睛充血:“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应该理解沈以臻的心情。他与我一般,爱而不得。我应该把你送回去,不是吗?”

最后几个字时,她拉长了强调,柔柔的像是丝线缠住他的神经。

乔雅伸手去戳他胸腔的伤口,看他痛的冷汗淋漓,想挥开她,却是使不上力,轻蔑地笑了:“你还记得沈以臻的伤吗?叶南峤说,他是肋骨多处骨折,伴随胸腔积血。我觉得你也差不多了。”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为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苟且,为一直以来身体的病痛折磨,为一直以来的异世界的孤独寂寞。

乔雅趁他不备,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别动他!”

她把面前模糊的、高大的身影看成了沈以臻,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摆,低喘着:“我、我不该逃跑,我不、不该骗你,但、但请你不要伤害叶南峤!他是无辜的!”

叶南峤很快发动了引擎,黑色豪车经过古堡大门时,一个年过半百的门卫探出头来:“叶医生,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

白色药丸缓缓融化了,无色无味,一切如常。

周豫脸色铁青,怒喝出声:“你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吗?滚回房去!”

沈以臻也有这种感觉,点头说:“我知道了。再住几天。等你身体再好点,我们就离开。”

乔雅知道他害怕什么,心里冷笑:你确实该害怕!

叶南峤这时候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大脑目前一切正常,之所以头痛,应该是之前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我给你开点止痛药,你多注意休息,平时喝些安神茶,听听轻音乐,放松心情。”

正想着,周豫话题转到了沈以臻身上:“那幅画进展如何?”

周豫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换了件裙裳的女儿。

周思鸾听的脑袋发晕,语气幽幽怨怨的:“怪不得我妈说,你性子深沉看不透。”

他有点诧异:“嗯?什么大惊喜?”

“你这孩子……”

他拧起眉,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不是喜欢他了吗?现在情敌出现了,应该是要吃醋的?怎么还一副轻松自在看笑话的样子?

讨厌下雨天。

他这是期待着她给他爱的初体验吗?

“想不想买下来?”

也是,这是个叛逆的主,天生的浪荡子,对自家的事都不上心,又怎么会关注乔家姐妹乃至她们失踪的事?

沈以臻继续用行动“打”她的脸:“乔乔近来刚好比较无聊,周先生这个娱乐节目来的太及时了。”

乔雅麻木地自我谴责:“我不该欺骗你,不该伤害你,不该一次次挑战你的底线,阿臻,我错了,我以后乖乖听你的话,好不好?”

乔颖看出他眼底流动的欲色,急红了眼,直接用头去撞他的脸:“你滚开!”

很刺激。

沈以臻终于感觉到了怪异,握住她的手腕,眉眼间尽是关切:“你怎么了?”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一具行尸走肉吗?

乔雅移开眼,没说话。她烦透了沈以臻,知道他应该是吃醋了,可她做什么了?只是巧合之下,看别人几眼罢了。他控制她的身体还不算,还要控制她的眼睛、她的思想吗?

看来,人在压抑闭塞的环境里,真的很容易变态。

应该是见过了。

她不能死!

荒诞的,立体的,抽象的,甚至是扭曲的,女人在他眼里不再是女人,柔美病弱也不再是美,可一碰到乔雅,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