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这些没用的!”

室内又安静下来。

乔雅眼眸含笑,声音温柔中透着蛊惑:“成邺啊,你在爱而不得的地狱里孤军奋斗够久了。你压抑自己,谴责自己,甚至唾弃自己,我都明白,说实话,我都要心疼死了。所以,你真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你为周豫做的够多了,十多年的无悔付出理当收取一点利息。诚然,他给了你无尽的钱财,但成邺啊,那并没有让你觉得快乐。世间万事万物,钱财能买到的都是廉价品。”

什么机会不言自明。

他到这时候也学会自我贬损了。

他粗喘着,一边去掰她的手,一边开始求和:“我们好好说。我放了你,好不好?”

“你为了个女人辱骂我?我养你这么久,是让你给我添堵的?”

她对着手机的位置哭喊,恐惧如同厉鬼掐住了她的喉管,她一声声的呼救催人泪下。

他们小心翼翼地摸黑下了楼,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乔雅先洗漱出来,穿着纯白的长款睡裙,乌黑的长发滴着水,胸前一片湿,裙裳紧贴着肌肤,隐隐露出曼妙的绵软。她太瘦了,俏脸熏得粉粉嫩嫩,细腰不盈一握,袅袅娜娜的风姿,像是一朵盛开的茉莉花,十分的纯美诱人。

周思鸾:“……”

这为她的逃离埋下了隐患。

他想也不曾想过的。

乔雅几乎是闪电般离开了书桌,站到了书架前,装着在看书的样子。她心里怦怦跳,脸也涨红了,待看到沈以臻投来的目光,心虚的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他目光的审视。

周豫在不法行业内游走多年不倒,肯定是有后台的。

“那好,等会我陪你去。”

周豫低垂着眼眸,沉浸在“我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蠢的反思”中。

“给你惊喜啊!”

周豫如何不爱她?他唯一的女儿,千娇万宠养大的。此刻,见她哭了,忙伸手揉揉她的长发,转向陈妈,吩咐道:“你先带小姐回去休息。”

“有的。”

他抬眸看她,狭长的丹凤眼翻涌着一层层的痛苦。

这么个矛盾又纠结的人真的适合做反派吗?

“哪里都好看。”

沈以臻感觉到情敌危机,忙宣布所属权:“邵先生,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佳人。”

他这是求和的意思。

乔雅累了,喘息了好一会,软倒下来。

好多人想要他的命!

昨天,她可不就给他一个教训。佯装着晕倒,在他过来时,利落的一个过肩摔。虽然她没想到他手脚功夫极好,很快将她压制在地上,腰腹还被他狠捶了一下,但那又如何?

“阿臻,你知道我是怎么穿来的吗?”

乔雅礼貌生疏地道谢,然后,看向了沈以臻,后者沉浸于临摹画作中,并没有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这些天身体不便行动,都是在临摹画作,她已经看他画了十几幅画稿了。

乔雅心一紧,伸出手想要打个招呼,就被握住了。她惊得回头,看到沈以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边。

她面无表情地下了床,慢吞吞地进了浴室。

一看到她耍的那些小聪明,他就想弄她。

乔雅想到这里,也焦心了,沈以臻怎么跟周豫勾结到了一起?他不是很烦他吗?怎么会接受他的帮助?她还记得他把她从周豫房间里抱出来的愤怒,当时恨的想杀人,现在就好成一家人了吗?

乔雅像他的母亲,甚至比她更柔弱,更让人无法自拔。

叶南峤看他如同看怪物,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还貌似忍了好多天。

当然,不知情的人只当他是洁癖过重。

他被悔恨淹没,凌迟,泪水哗哗落下来,几乎声声泣血了:“乔乔,别离开我,求求你——”

沈以臻这时候听不得“死”这个字眼,近乎咆哮了:“她死了,你们都得死!”

乔雅觉得自己烧成了肺炎,咳嗽、恶心、呕吐、眩晕,一连串的痛苦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努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哀求:“我要死了,阿臻啊,咳咳,我真的要死了。”

沈以臻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乔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忘记她在他床上时的羞涩和生疏。她在他面前袒露身体都不好意思,接吻不会,用手帮他也不会,什么都要他教,分明是没有过男人的样子。

李大夫叫李顺,一进来,目光就落到了乔雅身上。他行医几十年,一眼看出她是天生体弱多病。如果老板娘不说话,他还以为是来为她看病的。

成彪懵了两秒钟,像是想到了什么,心直口快说:“先生,您说的是乔家的小女儿吗?”

他玩诈!

“对。我是周豫。”

一个个谜团蹿进脑海里,拉扯着她的神经。她这副身体病弱,多思考一会,精神都吃不消。她只能暂时压下困惑,低声问:“你是谁?你叫什么?”

沈以臻冷笑:“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诚意了。”

他到楼下去点餐。

真的是撕开了!

他不自觉地点了头,看她闭上眼,慢慢睡去了。

乔雅:“……”

她觉得今天一天也不是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