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喘着,一边去掰她的手,一边开始求和:“我们好好说。我放了你,好不好?”

想到这里,沈以臻的狼狈形容就闪在了脑海。他现在还被麻醉着,叶南峤研制的迷药效果太强,起码三个小时不能动弹。他一次次强撑着拿残碎的水杯片划自己的手腕,疼痛让他清醒了,却只能无奈地清醒。天知道他是不是疯了?何不一睡过去,非要清醒地体验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她对着手机的位置哭喊,恐惧如同厉鬼掐住了她的喉管,她一声声的呼救催人泪下。

是叶南峤。

乔雅先洗漱出来,穿着纯白的长款睡裙,乌黑的长发滴着水,胸前一片湿,裙裳紧贴着肌肤,隐隐露出曼妙的绵软。她太瘦了,俏脸熏得粉粉嫩嫩,细腰不盈一握,袅袅娜娜的风姿,像是一朵盛开的茉莉花,十分的纯美诱人。

拿着戴过的东西送人,怎么都有点不礼貌甚至是施舍的意思。

这为她的逃离埋下了隐患。

沈以臻眼神一凛,防备意识立刻上来了。他对乔雅还没放下戒心,防她如防狼,还总有种预感,她会冷不丁地回头咬他一口。

乔雅几乎是闪电般离开了书桌,站到了书架前,装着在看书的样子。她心里怦怦跳,脸也涨红了,待看到沈以臻投来的目光,心虚的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他目光的审视。

周豫说着,又看向邵霆:“你近来若是没事,可以去柯家一趟。柯小公子惹了点麻烦,你去看顾一二。”

“那好,等会我陪你去。”

“不懂。”

“给你惊喜啊!”

“爸,我错了——”

“有的。”

这应该是沈以臻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

这么个矛盾又纠结的人真的适合做反派吗?

沈以臻倒也不急,就慢吞吞画着,偶尔兴致来了,便画着乔雅的画像。他甚少画女人像,除了母亲,便是乔雅。此刻,他笔下的乔雅,身着一件纯白如纱的裙裳,隐没在黑暗的夜色里。她的长裙飘逸,脚步轻如蝶翼,但美却流动了,充斥着整个黑暗的画面。

沈以臻感觉到情敌危机,忙宣布所属权:“邵先生,你误会了,这是我的佳人。”

乔雅没接话,也没看他。她压着心中憋闷去献身,本就十分不爽了。结果,半途中还被他看了去,真是又羞又恼。她没心情为他美言,见他一直瞧着自己,忍不住说酸话:“周先生,你可高看我了,我人微言轻,阶下之囚,哪里有资格为您美言?”

乔雅累了,喘息了好一会,软倒下来。

他话没说完,衬衫就被紧紧抓住了。

昨天,她可不就给他一个教训。佯装着晕倒,在他过来时,利落的一个过肩摔。虽然她没想到他手脚功夫极好,很快将她压制在地上,腰腹还被他狠捶了一下,但那又如何?

沈以臻的心也冷了,太冷了,就像沈从文写下的那首小诗: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

乔雅礼貌生疏地道谢,然后,看向了沈以臻,后者沉浸于临摹画作中,并没有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这些天身体不便行动,都是在临摹画作,她已经看他画了十几幅画稿了。

乔雅想起了大一时追过她的一个学长,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学医的,大她三岁。他们在一次社团活动中相遇,吃过两次饭,没多久他就实习了,再没多久,听闻跟院长的女儿在一起了。那段懵懵懂懂的感情不了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心。

她面无表情地下了床,慢吞吞地进了浴室。

“是。”

乔雅想到这里,也焦心了,沈以臻怎么跟周豫勾结到了一起?他不是很烦他吗?怎么会接受他的帮助?她还记得他把她从周豫房间里抱出来的愤怒,当时恨的想杀人,现在就好成一家人了吗?

她常年穿着一条轻纱般的白裙子,犹如置身在飘渺的烟雾里。

叶南峤看他如同看怪物,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还貌似忍了好多天。

他说着,转过身,笑意渐渐凝住了。

他被悔恨淹没,凌迟,泪水哗哗落下来,几乎声声泣血了:“乔乔,别离开我,求求你——”

乔雅苦笑,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好不了了……沈、沈以臻,真的……这次……好不了了。”

乔雅觉得自己烧成了肺炎,咳嗽、恶心、呕吐、眩晕,一连串的痛苦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她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努力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哀求:“我要死了,阿臻啊,咳咳,我真的要死了。”

他问着,见她沉默,神色就更激动了:“谁?他是谁?”

李大夫叫李顺,一进来,目光就落到了乔雅身上。他行医几十年,一眼看出她是天生体弱多病。如果老板娘不说话,他还以为是来为她看病的。

还跪着自我检讨的两兄弟:“……”

他玩诈!

趁着一次监狱放风,他从楼顶跳下来,鲜血四溅,当场毙命。

一个个谜团蹿进脑海里,拉扯着她的神经。她这副身体病弱,多思考一会,精神都吃不消。她只能暂时压下困惑,低声问:“你是谁?你叫什么?”

“如果我不临摹呢?”

他到楼下去点餐。

沈以臻看她满眼懊恼,心里那点因她想逃离的不悦消散了,还悠哉游哉地想:他早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企图逃离也不必苛责,多提防点算了。再说,这种猫捉耗子的生活也很不错啊!

他不自觉地点了头,看她闭上眼,慢慢睡去了。

夜色渐渐深了。

她觉得今天一天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久久没有动作。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是要自杀吗?

她怕他听不到,声音很大,算是扯着嗓子在叫了,还艰难翻个身,踢了几下车厢。

乔雅摇头,索性开门见山了:“我在劝你放了我。眼下周豫受伤了,还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