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过来听大师讲禅,霍云仙却不想在这里枯坐半天。沈氏似乎晓得这一点,低声交待她可以去外面随意转一转。只不让她乱跑,为了安心,特地点了两个武艺好的小厮跟着保护她,免得遇上什么事情。

霍云仙是在想,这一次没有在宫里,身份也是霍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不用日日受到压迫,不用时刻小心翼翼。

这一份记忆碎片的内容到此为止。

完了,她之前那么多努力等于全部统统白费。

傅见远没有疑问是过来找傅见深的。

傅见深冷笑:“若非你掀朕的帐子,朕这会儿还好好睡着呢。”

心里头嫌弃归嫌弃。

由于出手时机太难掌握,霍云仙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傅见深上下看一看眼前的人,说:“看来这些事不能再交给你管了。”

之后,吕太后必然无法再插手此事。

下朝之后,傅见深如往常般去勤政殿。

“是我把这鹦鹉带来的,也是我命令他试一试教这鹦鹉说话的。”傅见远说,“若如此也算是他有错该罚,那么就请皇兄连同臣弟一起罚吧!”

傅见远看她一眼:“他喜欢什么?”

“找一些武艺高强的侍卫守着,若伤人则出手……”

霍云仙把荷包推回叶昭仪手里,笑眯眯道:“有什么事,叶昭仪只管吩咐,这些却万万使不得。若是叫陛下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

霍云仙当下低着头恭敬领命。

冷不防被傅见深点名,霍云仙即刻出列:“奴才在。”

要知道,傅见深作为皇帝,每天的吃穿用度都须得由宫人细致检查,尤其要进他肚子里的东西,试吃、试喝都是必不可省略的步骤。

少女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心中一慌,脸上一红,匆忙转身。

霍云仙试探着,丢出一句含糊的话,企图和傅见深进行对话。

福寿宫一事过去三天之后,龚亮被查出十数桩恶事,杖毙而亡。傅见深借机在吕太后身边安排两个人。又过去两天,深夜,霍云仙悄悄起身,准备溜出去。

她心里明白,面对这种权利地位大于一切的背景,什么自立、自强,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像是空荡荡的几个字。

“原本奴才也是不清楚是哪个做下的这等事,只是恰巧有个小宫女瞧见。那小宫女告诉奴才,是她做下的这等事情……因而才晓得了,竟是这么一回事……”

“请霍云仙做好准备。”

“公公,求您,不要……”

这天傍晚,收工后的她回住处休息。没有人和她作伴,她独自走在路上,却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人从背后给闷了一棍子,直接昏了过去。

犹豫之下,霍云仙迟迟从傅见深手中接过瓷勺。

霍云仙清楚自己逃过这劫是靠着她,故诚恳道谢,“谢谢你愿意帮我。”

叶昭仪惋惜道:“这又是何必呢?”

听到霍云仙的话,掌事姑姑冷笑一声:“有什么问题,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在我面前装什么不知情?你把叶昭仪的衣裳洗坏了,你自个去和叶昭仪求饶去吧!”

即便清楚傅见深从来不是喜怒无常、暴戾恣睢的性格。

霍云仙故作支支吾吾,傅见深却问:“烤兔肉?”

“霍云仙。”

确实是挺丧心病狂的,霍云仙默默无语。

傅见深笑:“大约是个办法。”

霍云仙怀揣着沉重的心事,在外人面前却分毫都不敢表露。

她垂眼,默默往后退远一步,复又退远一步:“希望奴婢出宫也是补偿?”

这期间,霍云仙算是真正见识到傅见深。

最初她冒出过放弃任务的想法,当时就收到系统的警告。

半个字不留,偏偏做出这种暧昧举动。

一句定乾坤,霍云仙最后大获全胜。

差不多的情况曾经发生过一次。

包括今天,他们一共不也就见过四次面吗?

傅见远反问,面上依然端着笑:“不然……喊一声云弟?”

东西都搁好,李德福很快带着其他人退出殿内。

霍云仙没有看傅见远,只上前一步,将一道蟹酿橙送到他的面前。

不想才隔了一天,他大摇大摆来找她。

傅见远口中的莽吉柿也就是现代人口中的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