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这……”萧让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只是他选择道尽别人的苦,将自己所遭受的一一隐去。

云歇说不让硬闯,没说不让夜潜。

这个干巴巴的丑老头能留下,他却连人都见不着。

“阿越喜欢的。”阿越面皮绯红,含羞带嗔地送着秋波。

阿越愣了下:“那喊什么?”

“……”阿越心里狂躁地想骂人,又惧于云歇淫威,只能勉强挤出个僵硬到难看的笑,咬牙切齿道,“表叔说的是。”

“……”阿越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歇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迎头给他泼了盆冷水:“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承认的。”

“相父消消气,”萧让哄着人,合理猜测道,“相父的爹同阿越都是大昭进贡的美人,莫非有什么亲缘关系?”

萧让见他动怒,后悔不已,忙乖巧道:“让儿错了。”

云歇以为,没什么能比他能怀孕更晴天霹雳的了,事实上……

云峰平崩溃地磕头:“陛下饶命!魏夫人实乃大昭进献给先帝的美人!贱民一时糊涂,不自量力,擅自留用……”

云歇心头狠狠一颤,羞恼气极之余,莫名的情绪却在翻滚沸腾。

萧让动作优雅地抿了口茶,姿态慵懒闲适,茶盏的青里透蓝衬得萧让的指越发冷白惹眼。

这让他……情何以堪?

沈院判抹了下额上冷汗:“熬……安胎药。”

他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观察了下,猛地松了口气,是平的,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萧让却因为联想,产生了几分晦涩的欲。

沈明慈越发奇怪。

沈明慈继续道:“陛下叫人护送我出宫,让我在这里好好养病,毕竟我做了那事,人还活着,对外面也不好解释,所以就一直没出去见人,陛下说等我养好病,就让我回去和我爹团聚。”

“你顺便把那几个也遣散了,省得相父又见色起意。”

萧让轻轻地“嗯”了声,阖上眼不再说话,云歇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乱糟糟的情绪很快下去,陷入沉沉的梦乡。

黑暗中,萧让嘴角不住上扬。

以前他娘还在时,冬天就会挑拣梅花花瓣做这个给他吃,后来他娘死了,好些年就没吃过。

怀中人肌肤温润绵软,美玉一样,他没有挣扎,萧让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考虑得如何?”沈院判催促。

云歇稍显不耐地微蹙眉:“我真的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阿越有些怀疑云歇身世,他一切推论的立足点都在云歇怀孕了这个事实上面,显然这个立足点并不很牢靠。

云歇瞬间心软了,却仍绷着个脸坚持着。

云歇又莫名呕了下:“……反胃,你看都给你闹的,没食欲了,不吃了。”

谢不遇是顶尊贵的皇亲国戚,却也是个首屈一指的纨绔,成日寻欢作乐、摸鱼等死。

萧让神情淡淡:“为何?”

他早知云歇三心二意,却未承想他这般坐不住,当晚就要背着他偷|腥。

“怎么可能??”云歇怒了,“全天下的人死光了,我也宁愿跟猫过,绝不会喜欢他。”

……

萧让掠了云歇一眼,见他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叫阿越的吸引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脸色渐黑,眸底染上暴戾。

“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王,还不是输给了咱陛下!光长得壮有甚么用!蛮夷之人!”

朝上一时鸦雀无声,众人汗颜羞愧之余,恍惚又回到了那个被云相统治的恐怖时期。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破碎的光点,薄润的唇浸润寒意,显得苍白又无助,脊背却直挺,像是永远不会倒下。

柳不栖心道一声果然如此,难怪云相这般无礼,陛下却只笑,半点不生气,满是纵容。

“竟然不叫上我!”

萧让却从身后抱住他,依赖地将脸贴在他微寒清瘦的脊背上,语气颇为失落:“相父何以要拒了让儿一片‘孝心’?”

众人瞠目结舌。

这个神经病。

囡囡扑腾两下,肚上雪白毛跟着晃了晃,露出了胸前变大的……小点点和肥嘟嘟的肚子。

“谁?”云歇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歇愣了下。

柳不栖大惊,忙过去扶人,却被还有点儿意识的云歇一把甩开,差点没稳住身子跌出去。

“……”云歇瞥了眼眸光探究的萧让,轻咳两声,故作为难道,“我这位朋友,少夫人着实管得紧,他若是夜不归宿,怕是没好果子吃,可若是坐了姑娘您安排的轿子回去,少夫人只肖一问,便知他今日去了‘醉生梦我’,他这位夫人,又偏生好妒,姑娘您艳名远播,她定是晓得,倒时她找上门来,又是一桩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