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他身子的只有一个。

“明慈?!”

“陛下并未临幸过旁人。”承禄没过脑子,随口一说,云歇听到那个“旁人”,瞬间羞愤欲死,却又得端着。

好奇心却又上来了,云歇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语气尽量平淡不在意:“那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不?”

萧让平躺在外侧。

“不是我拿着把剪子就要戳脖子,把玩着金叶子就要吞金自杀,要了匹绸缎就是要上吊,搁水池边就是要跳河,老子死也得轰轰烈烈……”

“抱一会儿,”萧让扣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就一会儿。”

“装的!”

云相生得昳美,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罗裳,羊脂润泽的玉带曳地,秾丽中透着几分清艳皎皎,乍看惊艳,细品无穷。

“云相请留步。”

那只猫使劲地用脸蹭云歇的靴子,云歇瞬间心软了,就要弯腰去抱它,萧让却幽幽道:“他就是相父说‘见了就要阉割’的那只猫。”

他位于雅俗之间,要雅便恣意又嚣张,高高在上令人感觉遥不可攀,要俗,又偏偏一举一动都极有烟火气,生动盎然,昳丽勾人。

承禄忙打圆场:“怕是天冷了嗜睡。”

其实不用预告,后面会有点啥,宝宝们也知道:

身为帝王,哪怕是接受过正宗社会主义教育的帝王,估计也完完全全不能忍受有人垂涎他的后宫。

“不好,”阿越回绝地极快,“我的国家需要我,我得出人头地,我也不想老死宫中,我能利用的就只这具身体。”

云歇慢条斯理地将纸条卷好收回,垂眸暗笑,阿越就不怕他没懂?就那么笃定他知晓了一定会来?

云歇犹豫了下,在两个混蛋间,果断选择了还给他留了分面子的萧让。

他当时心下不解,如今眼见他二人相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朝臣顿时慌了:

傅珏佯装镇定道:“陛下掘坟那日,玉衡偶然瞧见他将您的尸体运回宫中。我并未声张,怕徒惹灾祸。玉衡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换回您的尸骨。”

那个暗藏关心的先上菜要求……

陛下分明是在做给他们看,做给天下人看,无声中表明他既往不咎、无条件袒护云相的态度。

狗东西人讨厌,脸却真的是……

云歇单薄的脊背逐渐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第二日天未亮,云歇被一台小轿请回了宫。

萧让收好宣纸:“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抱着萧让的他却被萧让反扣在怀里,萧让修长有力的手臂箍紧他,越收越紧,他不由自主地微抬起下巴想要呼吸,想要逃离,萧让却低头碰了碰他左眼眼尾的那点红痕,然后他浑身僵软,嘴里呜咽有声。

“我、我谁都不在乎……所以别想我难过……狗、狗皇帝也不成!你们一个个爱变就变、爱背叛就背叛,关、关我屁事……”

云歇左手稳住右手,接过萧让递来的酒,这次他发现萧让递酒的动作也开始僵硬迟缓了,甚至握不住酒盏,酒液都晃了出来。

柳不栖极给面子,拿上来的都是最好的酒,云歇见萧让就要先行喝了敬他,不由蹙了蹙眉,倾身按住他酒盏,回身叫小二先上菜。

萧让才不管,他不可能放过一点点可能性。云歇气不择言的那句本就破绽百出,他后面又强行解释,更是徒惹嫌疑。

“怎么可能?有常识的都知道几百棍非死即残——”

云歇:“……”

萧让不太明白的是,云歇为何会这么渴望男子气概?

况且他刚穿回来的那晚,萧让明明喝了不少,却丁点没见醉,他也是误以为萧让醉了,才任他为所欲为,以至于……

用云歇的话来说,就是……你们都是辣鸡。

“可,”萧让忍笑,“那相父作赋夸我?”

承禄道:“陛下稍后便来,诸位大人可先品鉴一番,这左右画卷旁各摆了个签筒,待会宫女会给每位大人发一支签,大人心仪哪幅,将签放入边上的签筒即可。”

萧让听他嘲自己,不恼反笑:“自是方便相父画。”

萧让要和他比试,三局两胜。

萧让嗤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傅大人可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皎如明月,担不起那‘沉静自矜’四字。”

“您只需践踏她尊严、虐待她身心,将自己真实心意掩藏,故作冷漠高深,便可轻易玩弄她的感情,到时和盘托出,她定会回心转意,爱欲汹涌。”

那一瞬,傅珏羞愧欲死。

第9章

云歇又捡了几本,有些意外萧让每本都批复了。

萧让小时候就这样,每次他出宫玩乐不带他,萧让也不缠他烦他,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门口,抱着膝,把自己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用一双无辜又水汽迷蒙的大眼瞅他,再瞅他。

这人真是太监?乍一看去,倒像是个……绝色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