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姑娘。”睁开眼睛,骆天下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殷西允,也不是南青涯,而是端着一碗热粥的黑。
骆天下坐在那二皇子的背后,双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打量起四周的景色。
偶尔有鲜血溅到骆天下脸上,或者有断肢残臂从眼前飞过,骆天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尖叫一两声,想想还是算了,尖叫什么的她还是做不来。
她的左前方摆着一个红色的小木箱,那似乎是一个小木箱,木箱上面,放着一面铜镜,和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梳。放在她腿上的东西,是一把七弦古琴。
“我已跟父皇请旨,镇守这北线边关,丞相大人自己回吧。”殷西允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丢给南青涯,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友好。
南青涯一愣,展开圣旨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二皇子,天下已嫁……”
“嫁不嫁又如何?只要她还是骆天下,我就会守着她,以前会,以后也会。”殷西允神情的目光钉在了稍远一点的火红的背影上,嘴角扯出一抹笑。
“在这边关,跟在奉贤城有何区别?别折磨自己了。”南青涯叹一口气。
他不理解。作为皇子的殷西允才华过人,或许连殷西泽都比不上他,他可以做那权势滔天之人,却偏偏只执着于一个女人,为她喜为她忧。他真的不明白。
“这里,离得近些。”
南青涯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殷西允也不会改变主意,最后看了那火红的背影一眼,便带着来时的人离开了。只有殷西允,如磐石般站在原地,眼中、心中,只有那抹火红,红得刺眼,红得冷心。
没有人知道,南青涯和殷西允的谈话,顺着风一字不漏地飘进了骆天下的耳中。
但是微微惊讶过后,骆天下再无感触。毕竟,那痴、那傻、那矢志不渝的爱,都是给骆天夏的,而不是给她的,她又怎么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感动?
黑的队伍还在崇宣桥上移动,岩的队伍还被堵在桥下,南青涯的马才刚刚掉头,殷西允依然保持着望夫石的状态,而骆天下,仅是眨眼的时间,就被铺天盖地的黑色淹没了。
“天下!”殷西允是最先现异状的,拔腿就往骆天下的所在跑去。
“二皇子,您不能过去!”
当然,殷西允是不可能过去的,半路上就被岩拦了下来。
“你放开我!让我过去!天下!”
一听到岩的呼声,南青涯立刻回头,看到那混乱的景象之后,不得不下马。殷西允是必须要拦下来的,不然要是演变成国际问题可就麻烦了。
“加快度!”见状,黑也傻眼了,却只能让五百多号人加快脚步。
骆天下并不是停在桥尾的,距离他们有三十多丈远,希望她能挺住。不然……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而被包围的骆天下却是淡定无比。
这是第三波人了。
一把利剑迎面而来,骆天下往后一仰,躺在了马背上,两脚往上一撩,在那杀手胸前一蹬,让人直接蹬了出去,自己也顺势后翻落下马背。
以一敌百,若是转生之前,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现在,这具身体锻炼不足,体力有限,要应付百人,恐怕有些困难。
骆天下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踩着两仪太极步,在一百来个杀手中间穿梭如风,鬼魅一样,然后,只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杀手们傻眼了。
落马的时候,那女人明明就在他们眼前,实成的,移动的时候度虽快,但也能抓得住影子,可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杀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没了目标,他们怎么办?一百来个人围成的范围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咔嚓”一声脆响,微小的声响在这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紧接着“扑通”一声,是撞击地面的声音。
杀手们看向传出声音的位置,那里,一个黑衣人趴在地上,无声无息。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
“扑通”,又是一声闷响。
转头看过去,还是一个黑衣人趴在地上,无声无息。
紧接着,“咔嚓”和“扑通”的声音在一群黑衣人中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杀手诡异地倒下。
不用说,趴下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伤口,没有飞溅的鲜血,甚至连临死前的哀嚎都没有,就这么死了。当真是杀人不见血!
众杀手脸色煞白,心肝一颤一颤的。当了那么多年的杀手,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全都骇住了。胆小的已经两腿打颤了。
不是说这个女人没武功吗?那这诡异的杀人手法是怎么回事?她还在他们中间……她还在他们中间!下一个是谁?下一个死的是谁?
众杀手的脸色更苍白了。
“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快给我找!”领头的暴喝一声。
众杀手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找?说的容易!但他们还是听从领的吩咐开始寻找骆天下了,不找,他们必死无疑。
“在那!”
有人眼尖,捕捉到一抹红影,指了个方向,但众人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那边!”
又有人看见了,可那红影依然是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