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这边享受,可看傻了弘昼和永璋两个。这可是真正的帝王级服务啊!两个堂堂的天潢贵胄,傻呵呵的看着皇帝喂孩子。倒是久经考验的吴书来公公淡定的多。哼,咱家这些日子看的多了,这算什么。十二阿哥在养心殿,皇上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整天抱着不丢手。也幸好十二阿哥是个天真随和的性子,要不非得宠出个宫霸不可,那小燕子不就是个前车之鉴。

不过,说到底,永璋也是自己侄子,府邸又跟自己成了邻居。另外,平日里皇兄不怎么待见的小十二都入了皇兄的眼。说不定这次能帮这个侄子一把呢?

心情大好的督主就算看见了和亲王办生丧的请柬,都没觉得碍眼。乾隆的这个弟弟,是时候见见了。于是,雨化田大手一挥,把小儿子一打包,出现在了和亲王的丧礼上。

雨化田轻哼一声,扔过去一件大氅,看着腊梅波澜不惊的表情,看着她迅的裹住自己,看着她露出明悟的神情。

雨化田得到了乾隆的记忆,所以对他儿子们的状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没有像鲁子这样全部排在一起捋一遍。被鲁子这么一说,才忽然现,乾隆这厮生的儿子是不少,可死得也不少啊,已经生了的十四个,死了七个,五成的死亡率,这后宫得乱成什么样?

“皇阿玛……”小孩儿感动了,猫眼里噙着眼泪,水汪汪的,却没有掉下来。只是拿小脸蹭蹭他家皇阿玛的俊脸。乖乖的窝回去,一动不动,以求减少他家皇阿玛的负担。

“永璂喜欢她们吗?”

因气急败坏而显得略微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景阳宫里,永琪自己都有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更别说小受气包永璂了。

坤宁宫这边已经接到了雨化田的传话。

吴书来微微诧异的抬头,看见皇上已经将手上的奏折扔在了御案上走下了丹阶。他赶忙跟上,看来皇上还是放不下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他们啊!想想这一年五阿哥、还珠格格、明珠格格、福尔康这几个人闯了多少祸,皇上还不是当眼珠子似的宠着,怎么会说丢开就丢开呢?看来,皇上只是厌了令妃,自认为摸透皇上心思的吴大总管略略感到安心了。

感受到令妃犹如实质的恶毒目光,冬雪不由得低咒。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腊梅,居然这么有手段。这下子,令妃娘娘的里子和面子可都丢尽了,暂时又没办法折腾腊梅,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们这些宫女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就不和腊梅走的近了。

“起吧!”雨化田一只手轻扶皇后,就冲十二小毛孩儿,他也会给皇后应有的体面的。

暗自得意了一会儿,令妃就开始卸妆。将头打散,让其略显凌乱,又将脸上的脂粉胭脂统统洗掉,特特的用手指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直到揉红了眼眶。立刻,一个憔悴而又不失柔美的弱质美人儿出现了。

雨化田其实想过,自己都能到三百来年后当皇上,说不定其他人也可以呢?那是不是说他还能见到自己那群笨笨的属下?虽然知道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还是忍不住有所期待。这种期待的感觉不明显,甚至在大多数时间都是被雨化田忽略的。

雨化田在床上躺了几天,开始还很惬意。上辈子,开始都是他伺候人,后来有人伺候他了的时候忙得闲不下来。重活一回,终于能够享受享受什么叫货真价实的帝王级待遇了。只是,没有两天忙惯了的督主就躺不住了。想下床吧,屋子里就跪了一地的太医、太监、宫女,就连那个小孩儿也要挣扎着爬起来跪着求皇阿玛保重龙体。你说你个小毛孩儿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好好养自己的伤比啥不强。没奈何,只好又躺回去释放冷气,搞得养心殿跟提前入冬似的。

“皇上,这是臣妾的疏忽,只是明珠格格的事情一直是令妃在管着,臣妾也没想到令妃居然没有安排明珠格格守孝的事,是臣妾忘记提醒了。”皇后的性子是直,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毕竟在后宫多少年了,该上眼药的时候也不会放过机会。

“混账,本宫是皇后,皇上还没有废了本宫,你们敢拦着本宫?快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皇上,要见十二阿哥。”皇后的声音有些嘶哑,看来已经说了不少话。以吴书来对这位主子的了解,她一定是从被令妃关在这儿开始,就一直没有消停。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受了伤还被逼着罚跪,一跪还是几个时辰,皇后要是能沉得住气,也就不是皇后了。

雨化田,不,现在应该叫乾隆帝了吧,在心中冷笑。雨化田自幼进宫,挣扎求存,所有的痛苦经历告诉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取得更大的权力。所以,他讨好万贞儿,和东厂争权夺利,就是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直到有一天能权倾朝野。可是现在,好像他已经站在权力的巅峰了。又有谁能比现在的这个身体拥有更高的权力呢?

掌柜的面有难色,但是想到和亲王就在包间里,又立刻有了决定,笑开了脸,“好说,好说,您等着,我这就叫他们上去。”

吴书来点点头,正好这时候小二买了外衫过来,吴掌柜就叫小二带着他找个无人的包间,先去换了衣服,掌柜的自己去跟白氏父女商量到包间里唱曲儿的事。

“白老爹,白姑娘,且过来,有话和你们说。”

“掌柜的,何事啊?”白胜龄赶忙和女儿来到徐掌柜身边,陪着笑脸道。

“好事儿。楼上雅间有几位客人要你们上去伺候两段。那几位可都尊贵着呢,伺候的好了,赏赐什么不会少了的……”徐掌柜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吟霜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你又让我们去陪客!掌柜的,我白吟霜是清清白白的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堂堂正正的卖唱挣钱,请掌柜的不要侮辱吟霜。”白吟霜这段日子可谓是底气十足。那位白衣的公子都敢把贝子打了,可见身份也是不俗的,听人说他是位贝勒呢。这位贝勒爷天天都来听自己唱曲儿,还压着掌柜的也不敢为难他们父女。有了这位贝勒爷在,真不明白爹为什么还要讨好这小掌柜。哼,就连那位东家,说不定都得给咱们几分面子呢!今天,那位贝勒就在楼上的雅间呢,刚才自己那一嗓子,他定能听见,必会给自己做主的。

果然,头顶上响起了激动的咆哮声。

“掌柜的,你怎么能如此逼迫吟霜。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今天我在这儿,你居然还敢为难她,我真不敢想象,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逼她的。你居然敢对我阴奉阳违,你的酒楼不想开了吗?”一身白衣的青年飞快的冲下楼梯,随着他的靠近,咆哮声越来越近。

徐掌柜已经傻眼了!这是个什么状况?我什么时候“又”叫你陪客了?你在我这儿陪过客吗?叫你去楼上给客人唱两段就是侮辱你了?你不就是干的这么个买卖吗?还有什么叫如此逼迫她,我只说一句话好不好?贝勒爷,你天天从开门到打烊的泡在咱们龙源楼,居然还能有您不在的时候?还能有让我阴奉阳违的时候?徐掌柜委屈啊!

白衣青年瞬间冲到了徐掌柜跟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吟霜那么美好,那么纯洁,那么高贵,你怎么忍心这样侮辱她。你的良心在哪里?”

徐掌柜被晃得憋闷,脸色刷白,一声也不出来。

“哼!皓祯贝勒,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你想怎么样让我这龙源楼关门啊?”谭鲁子是接到皇上出宫的消息找来的,却及时地解救了自家掌柜的小命儿。手指重重的点在皓祯的手臂上,用上了五成的内力。护短,是西厂一脉相承的传统,不止督主有。

龙源楼在康熙年间是九贝子胤禟的产业,雍正年间被皇帝赏赐给了粘杆儿处,既是财源又是据点,现在已经传到了谭鲁子的手中。

皓祯只觉得手臂被重重的砸到,剧痛难忍,更有一股猛烈地气流在经脉里乱窜,自然放开了对徐掌柜的钳制。

阿克丹见主子吃亏,立刻抢上前去,把皓祯挡在身后。

白吟霜出乎众人意料的抢在小寇子之前扶住皓祯,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关切的说:“公子,公子,你怎么样啊?你有没有事啊?你哪里痛啊?”

“爷,爷,您怎么样?有没有事啊?”小寇子问了两句,见贝勒爷没空理他,又恶狠狠扭头,“你个没眼色的狗奴才,知道我们爷是什么人吗?也是你这等身份能动手的!我看你这酒楼是真不想开了。”

“啪、啪!”鲁子是没有督主的洁癖的,所以他直接上手了,正反两记耳光,响亮异常,更是劲道十足。直接将这小太监扇倒在地,混着血吐出半嘴的牙来。西厂的人,各个都是用刑高手,这掌嘴怎么打掉牙多,门儿清着呢!

“我不用知道你主子是什么人,我只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行了。”鲁子一点也没有打狗看主人的意思,有督主这个皇上在自己背后站着,他还真就谁都不怕。

“你……”阿克丹怒了。这小子刚才就伤了贝勒爷,自己忙着看贝勒爷的伤势,才没空理他,现在居然还敢打了小寇子,真是找死!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动手。

谭鲁子一看就知道这人空有一身蛮力,连外加功夫练得都不到家,更别说内家功夫了,自然不把他看在眼里。随手又是两巴掌,扇在他脸上,又扇出不少牙来。

“你,你欺人太甚!”皓祯看见自己的谙达都被轻易打倒在地,傻了,只能色厉内荏的说。阿克丹已经是硕亲王府的高手了,对方这么轻易的就将他打倒,看来今天这场子是找不回来了。

“东家,东家,求求你,不要这样!吟霜什么都听你的,请你不要伤害公子,不要伤害他们。求你了!啊……”白吟霜忽然想谭鲁子扑了过去,鲁子急的退了两步,仿佛在躲什么脏东西似的。也是白吟霜扑的猛了些,刹不住势,摔倒在地上。

“白姑娘吟霜!”皓祯和白老爹都抢上去扶住白吟霜。白吟霜拉着她爹的手,却倒在了皓祯的怀里。

冷漠的对着皓祯的怒目而视,谭鲁子不屑的勾起嘴角,流泻出冰冷的笑意。这个不知死活的野种!

“这是怎么了?”清冷的话语响起,却瞬间压下了酒楼的嘈杂。略带磁性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高的栏杆后,尊贵俊美的男子怀抱着粉雕玉琢的孩童,眸光流转之间,刹那便夺去了众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