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只有两个人,孙理和宁锦年。

倪珈被他的抚摸刺激得全身发颤,吞骨噬心的奇痒细密地铺陈开,她痛苦得无以复加,她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消减那股令人恐惧的战栗感,可她别无选择。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宁锦年和莫允儿?

倪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把自己抱成一小团,牙齿狠狠咬着膝盖,湿漉漉的领带贴着她的眼,她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害怕。

他苦笑了一声,手臂僵硬,把怀里的她收得更紧,“你这么骄傲的性格,觉得要靠男人出头,很憋屈很愤怒吧?是不是觉得我小看了你,无视了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

胜算比第一局还高。

决定bluff是不是成功的,往往就在这些细节上。

那这盘赌局他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了啊,就算是输光了,输的也是孙家的东西。

越泽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就见他的女孩仍是一脸恬静,习惯性地微微抿唇。夜风拂过她的发丝,吹紧了她薄如蝉翼的薄衬衫。白衬衫下海蓝色的比基尼,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修长的腿还悬在高脚凳旁边,无意识地孩子气地晃动着。

突然的一瞬间,大批身着制服的警察冲进了派对场地,粗暴地关掉了音响,片刻前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

“那天从太阳下山,一直到月亮出来,星星都出来了。”宋妍儿歪着头,仰望着头顶上寥落的星星,“好久好久,我觉得好痛,可是又很开心。因为锦年哥哥说喜欢我,说做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那种事就是喜欢一个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又有点儿害怕,这样的沉醉很危险。怕他这样默默在身后保护她,会让她渐渐失去了对危险的嗅觉。哪天他一离开,她失去了保护罩,就会伤得更惨。

他竟然为了倪家那个贱女人找人来羞辱她?

人还凑在她耳边,扬着眉,有些不可置信:

倪珈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你的意思是,和你们家一起打垮宋家?”

“在酒店里玩了一整天,自娱自乐的典范啊。”

“不管是那种可能,我想,和姑妈车祸的联系,是可能性最大的。”

小舅子真是一种可恶的生物……

那时,她手足无措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一定很可怜。

说话间,宁锦年走了出来,见两人谈得十分融洽,还很开心。多说了几句,便带着莫允儿出去了。

好在她可怜楚楚地替妈妈说话,才让宋明消了火。以前她是倪家小姐的时候,宋明是她姑父,那时候他就很喜欢她,现在做了女儿,他更宠她。

只是,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倪珞突然又话锋一转:

某个时刻,倪珞突然出现在排练室里。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给我闭嘴一星期!!!”

年轻男子温润而锐利的气息扑面而来。

倪珈自然地就笑了,语气却故意不好:“这一个星期都是我问你情况,你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今天怎么这么好?”

莫允儿唇角抽搐,反而因她的暴怒而笑得愈发扭曲:“呵,我下贱?可我就是有办法让你哥对我神魂颠倒。柳飞飞打了我,他会为我心疼;今天的事,他会怪你害我;至于我们的吵架,你说出去,谁信啊?”

越泽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

“噼”,清脆的瓷器破裂声。

倪珈盯着书桌上的化妆镜,将镜中宋妍儿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倪珈见宋妍儿脸色阴冷,带着暗暗的恨,不知道在对谁摆脸。

这一点头,夜风吹过,耳畔的几缕发丝就调皮地飞舞了起来,他心头一滞,有种想要帮她把细发拂到耳后的冲动。

莫允儿泪光盈然,这下子不是装,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惹上柳飞飞了,呐呐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而最重要的是,倪珞心思简单,想不出那么复杂的弯弯绕绕,到时候莫允儿一哭泣一伤心,只怕他心里会疑惑,倪珈是不是故意找莫允儿麻烦。

可也没办法,在这些妈妈们看来,即使她莫允儿以前如何优雅得体,最终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绝对不会是妈妈们考虑儿媳的候选人;就算是考虑到宋家,也有长辈眼中完美的宋妍儿挡着,根本轮不到她。

倪珈走进宋家的宴会大客厅,对着门边的礼仪镜子看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连衣短款小礼服,双肩吊带,束腰设计,略略蓬起的裙摆,不幼稚,也不过分成熟。

这餐饭很丰盛,几人才坐下,佣人就端上大大小小二三十道菜,最后,又上了长寿面。

越泽平平淡淡道:“送你们去医院看看吧!”见倪珈垂着眸,想拒绝的样子,又很聪明地加了句,“倪珞好像伤得不轻!”

倪珈惊愕地抬头,就见柳飞阳同样是一副震惊的表情,见了鬼一样望着来人。

倪珞猛然怔住。

而在南山基地的那五天,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军事格斗,他打架的本事提升了好几个级别。虽然不够专业,但比之前强了很多。

“只不过,一开始妈妈说的话,就暗示,在妈妈心底,从来没有认可我是你的家人!”

遇到这种情况,她能做的,就是否认。

他的双手还握着她的腰,许是刚洗过手,手心微凉;两人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近得足以乱了彼此的心跳。

“倪珈小姐,真心地,希望你幸运!”

因为事先知道两边的宁家都会来人,所以看到宁锦月宁锦年,还有宁锦昊一起出现的时候,倪珈并没有多么惊讶,只不过心情不大相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