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廷之心大,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直,一点都没在怕的,大摇大摆走到了父亲跟前,“说明白了吗?”

说起来,骆寒山也是很头痛,他儿子从小就不服管,原本以为上了幼儿园能收敛一点,没想到反倒变本加厉,三天两头惹麻烦,老师告家长都告得轻车熟路。

被当成大型玩偶抢来抢去的虞姚姚:“……”

虞姚看着眼前的紧急情况,脑子里无数念头飞快转动。

一整个上午,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等这件事解释清楚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虞皓清了清嗓子,在几个长辈的注视之下,兢兢业业地开始了自己的科普工作。

虞老爷子腾的一下站起来,在屋子里走进走出,绕了一大圈,从储藏室拎了个鸡毛掸子出来,在手里掂了掂,勉强还有些手感。

她们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教室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还好还好,这要是踩到了,不崴脚也得打几个滚儿!

虞姚低头看着他,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顺手在他头上揪了一把,青草一样旺盛生长的头发茬扎在她的掌心,又疼又痒。

“老大,我问你个事,希望你可以如实地告诉我。”

一看见骆廷之爬她窗户她就脑袋疼。

“老大突然发疯?果然是新同学打架了吧?”

——

他脸色迅速涨红,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大声说道,“就是,就是那个一说谎鼻子就变长的那个木头人!”

反正也是最后一回了。

虽然那叫禅杖。

铃铛老师心道不好,看这个样子,估计已经累坏了,说不定回去就得生场大病。

不管同学们最终选择相信哪个版本,骆廷之和虞姚矛盾彻底爆发已是板上钉钉。

虞姚攥住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扬着头,唇角的梨涡甜蜜可爱,满眼期待地看着她,“铃铛老师,我们也去睡觉吧。”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帐篷外,虞姚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准备就此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就被扑过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下一秒,虞姚举着一串鸡翅放到了他的嘴边。

没发烧。

骆廷之原本跑在最前头,呼吸着山脚下的新鲜空气,两手叉腰,豪气顿生。

虞老爷子面色非常复杂,一只手放到了孙女的额头上。

骆老大十分豪迈,拍了拍虞姚的肩膀,语气带着点得意,“你看,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怕蜘蛛了!”

他握紧了手,快步跑出了教室,一溜烟跑到幼儿园门口的铁栏杆旁边,看着左右无人,奋力一挥手,将那只闯了祸吓到人的黑蜘蛛丢得老远!

骆廷之坐得太高,离得又远,听见女孩子尖叫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秒。

虞姚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老园长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小脾气,正在翻着花名册,准备给最可爱的小朋友挑个完美的座位。

有。

“自己剃的?”二婶表示不太相信,“你好端端的,剃头发干什么?出家吗?”

骆廷之非常不满,“你确定这个问题是现在的重点吗?”

不,其实他不想和别人一样喊她姚姚。

很好,她现在要开始给他剃毛了。

从桌子底下被拽出来的骆廷之立刻被揍了一顿。

虞家是书香门第,世代都是读书人,到了虞姚祖父那一辈更是声名赫赫,虞姚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原本在京都任职,因为老人家念旧,便调来了江城大学,在这里安了家,距离骆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幼儿园大班著名恶霸骆廷之小朋友此刻就坐在操场正中央,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辣条,懒洋洋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同样唯恐天下不乱,虞小姐就能让所有人都夸她善良又乖巧!

骆廷之捂着脑袋傻笑,往她身边凑了凑,和之前到处嚷嚷“谁要喜欢女孩子”“一辈子都不要喜欢女孩子”的骆老大判若两人。

今天的骆老大,也是被“真香”法则统治的一天。

“我才不要离开你呢!没有人能让我离开你!”骆廷之举着一根手指,对天发誓。

虞姚摇头,“不够。”

“什么?”

“再加两根手指。”说着,博学的虞小姐碰了一下他的手,将他另外两根手指拎了出来,“发誓要用三根手指,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的是自己,表示天、地、人共同见证你的誓言,这样才对。”

骆廷之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把另外两根手指收了起来。

虞姚不解,“怎么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了半晌,骆廷之脸上收起了笑,郑重地看着她,缓慢地说道——

“我上不对天,下不对地,我只对你发誓,也不需要其他的什么人做见证,包括我自己。”

“我只想无愧于你,对我来说就够了。”

他脸上还带着伤,收起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和肆无忌惮,这样格外郑重的表情还是虞姚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骆廷之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带着些许期待和雀跃,仿佛说出这样一句话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能让他由衷地感受到喜悦。

虞姚咬了咬唇,轻轻地,慢慢地,攥住了他的手指。

“等等,你先把中指收回去!”

一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