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别墅,卫蓝几乎每一寸都非常熟悉,而那间她失身卧室,是这些年来,无数次出现她梦境中场景。心中不免怅然,收拾自己行李时候,几乎有点提线木偶般麻木。

卫蓝见明光爸还想动手,终究不忍,赶紧抓住他手:“叔叔,别生气。发生这样事,谁也不愿意。只能说和明光没缘分。”

42、搅局

这三天,卫蓝唯一庆幸是,段之翼没有打电话来逼她。到了第四天,明光父母一来,双方二老加上卫蓝明光,终于齐聚一堂,浩浩荡荡去了酒店,正式商量两个年轻人终身大事。

卫蓝走出医院大楼,只觉得阳光明晃晃有些刺眼,心里却一阵比一阵寒凉。

段之翼自然知道她要说是这些,他淡笑了笑:“我要怎么,你不知道么?”

此时看到明光,卫蓝心中五味杂陈,委屈自然不消说,她猛地抱住他:“明光,你怎么才回来?”

段之翼仍旧不出声,只继续用力拉起她右脚。卫蓝被弄得身体失衡,狼狈地倒身后长椅上。

而让她觉得恐惧是,她太害怕八年前情景再次上演,段之翼不止是对她做这件事,而是会再次对她无休无止纠缠。

嫉妒蚀人心,可以蒙盖智者双眼。

陈雨烟哈哈大笑:“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说,你这个老同学,其实人挺好,比表面看起来要好很多倍。要不是他对我太冷淡,我可能早就爱上他了。”

明光显然毫无所知,开心地摸了摸脑袋:“我和蓝蓝举行婚礼时候,你们一定要赏脸喝杯喜酒。”

因为是给女神设计房子,明光难得心责,从设计到选材再到监工,全部亲力亲为。每次回来,还兴致盎然地跟卫蓝说,今天又遇见了陈雨烟说了什么云云,女神如何如何。

好段之翼很便松开她,只是下一刻,又用力像是泄愤一般,将她推了一个趔趄。

“明光!”卫蓝微微嗔怒。

不是卫蓝故意偷听,只是除了那间主卧门一直保留并紧闭着,其他房间门已经全部拆下等着换,两个谈笑人,无论站哪里,声音都能飘安静而空荡屋内。

耳边声音变得越来越远,渐渐,渐渐,再也听不见。

这是她父母,是她唯一可以依赖人,也是她可以信赖人。卫蓝带着委屈,将自己这一年遭遇,一五一十道给了爸妈听。当然省去了段之翼猥亵她那难堪部分。

卫蓝想了想:“迟肯定也是填志愿之前吧。”

片刻后,只听段之翼痛苦□一声,像是痉挛一般,而后忽然卸去了所有力量。卫蓝还以为是自己挣扎时候,弄疼了他哪里,可身下突如其来湿濡热度,让她猛地静止。

拿了饮料,两人找了靠窗位子坐下,优哉游哉地看着外头渐渐散去人群。

日子又恢复到上个学期一样,卫蓝骗过爷爷奶奶说自己住校,实则每晚住段之翼家。两人关系也照旧不和睦,段之翼对她一如既往嫌恶冷淡。不过,卫蓝对段之翼则好了许多,甚至偶尔会小心翼翼讨好,不是向上个学期那样怕他,而是真心想让这个郁郁寡欢男生能够开心点。

卫蓝一瞬间有点懵,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段之翼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忽然拉住卫蓝手,推门而入。

卫蓝觉得自己脑子都要抽搐了,眼睛瞄道段之翼脚下几大盒烟火。这个人跑到自己家门口,竟然要她跟他一起放烟火。早知道他孤僻,但要不要找个一块放烟火人都没有。他们是仇人,好不好?

雪花那个……那个飘……

段之翼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很狼狈,脸颊火辣辣疼,大致是被她挠花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比自己想象还要烦很多倍。他恨不得掐住她那纤细脖颈,将她掐死算了。

事实上,卫蓝确实让他厌恶透了。他不止一次恨不得将她扔到太平洋去,眼不见心不烦。可无论怎样,心里那隐秘心思一直都,一直都。并且越演越烈,像是一座要喷薄火山,把他烧掉。

只是刚刚走出门口,便撞上鬼鬼祟祟卫蓝。不过因为这门绝对隔音,段之翼只是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便朝卧室走去,并没有理会她。

段之翼瞪了她一眼:“是你说成绩下降是因为我,我当然要负责。”

她有时候想把自己遭遇告诉远西部父母,这种事情,大人们总是会有办法。但是想到赵飞,再想到自己那些被拍下照片,她又只能选择讳莫如深。

段之翼照常坐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冷冷看她一眼,不知是第几次看向她时,他忽然目光一闪,起身大步走到正干活卫蓝面前。

卫蓝忽然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物体移动,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竟然看见有人躺自己身边。段之翼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去了学校?当然不是。

卫蓝惊惶地抬头,看到段之翼不知何时已经站门口。

几人凑齐钱,要了一个小包间,不过对这些孩子来说,完全足以,于是六个女孩嘻嘻哈哈跟着服务生去了房间。

“怎么样了?”卫蓝提着一颗心,下意识追问。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后倒计时,对方球员见球落段之翼手中,迅速压过来,段之翼刚刚运球回到自己这半场,已经被三个人拦住。

“你……你……”卫蓝气得脑子都炸掉,竟然他根本就不会参加,为什么还要骗她。她本来为爱情牺牲“伟大”,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笑话。

“说。”段之翼高出她许多,两人隔着半米距离,看向她时便是居高临下。他淡淡睨了她一眼,言简意赅。

卫蓝昂了昂头,骄傲道:“他不惹我我当然不会惹他。”

“怎么会没事呢?都流鼻血了,你们赶紧送他去医务室吧。”卫蓝话终于提醒了旁边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扶着赵飞往医务室跑去。

她优哉游哉走到楼梯处,恰好见到段之翼要走完第一道台阶。他平日走路只是左脚有点跛,算不上太影响他整个人帅气。但下楼梯时,这点缺陷便变得明显。

“干嘛?”卫蓝懵懵懂懂嚅嗫了声。

明光也不以为然:“那我点了。”

车子停下后,郭真真不情不愿地拿起包,准备下车,忽然座位上摸到一个硬物,随手拿起一看:“咦?是卫蓝手机,怎么掉车上了?”

“胡说八道,你要看到他了,就不会这么说了。”真真笑。

明光捏了把她:“怎么可能?你当我太监呢!我现是不强迫你。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到了咱们洞房花烛夜,就算你再难受,我还是会霸王硬上弓。”

卫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扒开嘈杂围观人群,走上前,摇了摇脑袋睁开眼,看见躺血泊之中人,确实是被自己诅咒“出门就该被车撞死”钟金。

卫蓝转头看了眼他正经模样,扑哧笑出声:“小女子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