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头干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吸了吸鼻子道:“楚策,我告诉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以后我便碍不着你的眼了。”

北晋与楚王结盟的条件就是令其归还无南、城阳、吾丘三郡,之于楚王一脉而言,此三郡归还可以得到北晋皇室的支持是眼下四面楚歌之际最好的选择,他们根本无暇应对西秦、东蛮的骚扰进犯。

沈卿书?淮阳侯沈淮?

“姐,我死了你和阿珩还可以好好活着,你若不在了,我和阿珩失去你的护佑必死无疑。

装饰摆件亦是最粗制的瓷器,青铜烛架,素青幔帐,床榻上的棉被是农家纺织靛染的棉布,枕头里面似是装的荞麦。

慕玖一步一步蹭了过去轻咳一声道:“那个……这不是我的书。”

沈淮淡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我不是断袖!我看喜欢男人的是你才对。”

慕玖距离他很近,她身上长年累月的草药清苦味丝丝入鼻扰的他心神不宁。

当初她千里迢迢带着弟弟、妹妹投奔楚王府寻求护佑,便是凭借她与楚筠的一纸婚约,奈何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嫁给了楚策得偿所愿,可也成了她一生错误的根源。

真是……真是红颜祸水,不!是断袖情深,总之慕公子的事委实一言难尽,一笔糊涂账。”

慕玖漫不经心道:“他也敢动我的人?”

沈淮听着二人牛头不对马嘴荒诞离谱的对话忍不住打断道:“不是说今日还有要事处理么?”

以前你身上并无其他人的气息,沈淮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坐在软榻上执笔抄写了一段佛经竟然有五处错字,他揉了揉额角听着偏室隐隐传来的水声心烦意乱,随手翻看了手边的一本书。

她道:“北营暂属我管辖之内,本将军向来军纪严明说一不二,若有触犯决不姑息,我心狠手辣素有佳名,今日是当活靶子明日可就说不准是怎么死的了,诸位好自为之。”

慕瑾瞧着她默然不语的反常模样,试探的挪到她的身边小声道:“我看你十分爱看九将军与淮阳侯的话本子才让阿珩买的,我就略微翻了翻检查一下阿珩有没有滥竽充数,本小姐才不屑看这种艳俗无趣的书呢。”

慕珩穿着湛蓝色宽衣窄袖的骑装,英气勃勃:“大……哥,二姐已经给你收拾好房间了。”

世人大多爱看曲折婉转有情人终成眷侣的爱情故事,她与楚策朝夕共处并肩作战大约显得太过稀松平常无甚好写,以至于楚策在话本子中永远是个爱而不得的悲催配角。

这位就是他口中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朝思暮想要迎娶过门的姑娘?还真是不同,那么温柔深情的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一眼,宿在一处么?那……那应该好事将近了。

☆、第十章

沈淮拉了拉前襟重新系好衣带以手抚过眼前的花枝起身站了起来,她咧嘴笑笑指着玉兰花道:“这花挺好看的。”

何况有句话你说错了,我并非无亲无故,我有至亲好友,我心仪的姑娘就在晋州。”

沈卿书的怀抱可真暖和,清淡的木叶气息令人心安,慕玖阖目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指在触到沈淮的衣角时又慢慢垂放了下来,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属于她的。

反正她不是什么君子,沈淮抽过她手中的绣花针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她的指节认真的给她把倒刺挑了出来,慕玖托腮看着他戏谑道:“呀,沈公子,你还会用绣花针呢,真贤惠。”

不对,她到底还做什么了?说话说一半真是能把人急死,慕玖询问的望着他,颇有些手足无措,他勾了勾唇角道:“你还扒我衣服。”

沈淮端着熬好的汤药入内,慕玖已经酣然入梦,眉头紧皱身体侧躺,抱着床板上的薄被缩成一团,他把盛着汤药的粗瓷碗放在一旁扯了扯被她握住的被角,大手触到她的脖颈,手背一片滚烫,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起烧。

她赤着双足在地上摸索着找鞋,他俯身屈膝大手攥住她的脚腕微微抬起她的脚,慕玖大惊失色道:“沈卿书,你想做什么?”

强忍伤痛说话避重就轻,插科打诨驾轻就熟,掩饰的毫无任何破绽,如此高超的忍耐力便连他都未察觉有何不妥,他究竟是什么人?接近他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这次没说错吧?”

她从他怀中豁然坐了起来伸手艰难的系着腰间的衣带义正言辞道:“我的身体只有我媳妇能看。”

“尚未。”

“好!”

“还好。”

“啥?”

她偷偷瞥了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抱得更紧了,结结巴巴道:“啊!老……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