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也苦巴着脸,“我们找地儿歇会吧。”
“木糖醇。”
“味道很好是不是?这家的面条可好吃了,我跟你们说啊,我找到一家超级棒的炸鸡店,下次带过来给你们改善伙食好不好?”
渴极的小女人毫不客气的接过,“咕噜咕噜”一通猛灌,清甜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滋润了燥热的心,眼前昏暗不明的视野也逐渐明朗。
四周太静了,话音出了口跟地雷似的炸开平地,慕糖一惊,慌张的闭紧嘴唇。
看上去好好吃哦。
顾母满眼怜爱,微笑着点头,顺手拧过他肩上的毛巾,极自然的为他擦拭湿发。
车内暖气开的充足,睡久了,小女人浑身燥热的慌,可男人体温偏低,环抱着他如同炎热夏日猛吸一口冰凉凉的冷饮,敏感的肌肤在冷热交替间紧密相融,幻化成微妙的触感。
慕糖拼命给男人使眼色,男人神色自若,权当没看见。
慕糖气鼓鼓的怼他,“你本来就是。”
像被人一秒刮散了魂魄,理智全散落至天边。
她一叠一叠的数,生怕漏掉任何一张沾满了心酸泪的人民币。
他语调懒散,轻r0u她软绵绵的小肚子,“放松点儿,老子不上雏。”
“你你不许碰我”
她小声的劝,“听说先前有两个狗仔爆过他的料,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了,说是被卖到柬埔寨的窑子里,一si一残,想想都恐怖。”
“轻点啊顾少好坏”
小女人悲惨的双膝着地,膝盖重重一嗑,疼的她闷声想哭,但理智上她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极其好强的某女又将眼泪用力憋了回去。
恍惚间,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
“leo。”很好听的女声轻唤。
慕糖强忍着疼意支起上半身,头上的帽子不知所踪,略长的刘海遮住眸,她低头,还在细细端详膝盖上的青红印记。
然后,慕糖见到一双澄亮的皮鞋,男声温柔,“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缓慢抬眼的瞬间,慕糖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既熟悉又很陌生。
男人的五官轮廓在眼前逐渐明朗。
慕糖无意识的拽紧手,心脏似被一点点揪缠,瞬拧成一股麻绳。
她应该是穿越了吧。
不对,她一定是穿越了。
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是窒息般的压迫感,她移开目光,作势要起身。
男人却急切的、不可置信的钳住她的手臂,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糖糖?”
空气大力挤压胸腔,慕糖被逼到极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他的手。
低眼,冷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疯跑着穿过人群。
她逃了。
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屋外进出的人群均用一抹奇特的眼神来回打量她。
某女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如身后有狂兽追赶般飞速逃到屋外。
慕糖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如果真是个梦。
那一定是个会让人撕心裂肺的噩梦。
记忆如狂潮,蜂拥而至,暴戾的撕裂她胸前的伤口,拉扯到最大,再残暴的往里灌进冷风。
“糖糖,你乖乖从树上下来,我不罚你。”
“糖糖,你把这篇古诗背完,我晚上带你去看萤火虫。”
“糖糖,你等我,等你18岁,我就回来接你走。”
“糖糖”
躲在树后的慕糖,看着追出来的男人,衣摆带风,发丝凌乱,正疯了般的寻她的踪迹。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捂着嘴,像是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哭的不能自己。
她记忆中那个清澈干净的大男生,早已幻化成她不熟悉的男人模样。
18岁前一天,她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如期赶回福利院。
雾山连降数日大雪,冰天雪地里,慕糖裹着不厚的大衣,在福利院门口呆等了一整天。
院长爸爸不忍看雪地里的小人受苦,亲自将她带回屋内。
慕糖不肯走,嘴里呼着白雾,“凌北哥哥答应了会回来的。”
院长不忍见她眼底闪耀的星光,狠心说出真相,“算了,糖糖,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凌北,他不是普通的支教老师,他是法籍青年音乐家,他来这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兴许,不会再回来了。”
慕糖不信,执拗的连等了三天。
后来,她高烧不退,烧至快40度,福利院医疗资源有限,医生老师都是看着糖糖长大的,围着她急的团团转,生怕她给烧出毛病来。
谁知第二天她奇迹般的退了烧,且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顶着风雪启程返回学校。
自此,她再无同院长爸爸提过凌北这个名字。
就好似,她删除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像他从来没有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凌北寻她无果,后被一个极美艳的女人重新带回屋内。
哭累了的慕糖则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大门敞开,保镖正指挥着进出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