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什么光景了,孩子,可生下来了?”

容玉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喉头一片酸苦,难以安生,他下了床,正要往外走去,却被太监拦住了,一脸的惶急,

宋俨明余光瞥见了,悄声过来,不轻不重地给他揉捏着腰肢酸软处。

然而,作为帝皇,他什么都不能说,只在赵家党羽的阴霾下,隐忍筹谋,步步为营,最终拔除这荼毒十数年的朝廷祸害。

宋俨明眸色一动,只亲了亲他的唇,安抚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这是宋俨明的孩子啊,你哪里舍得。

“好了,别多想了,睡吧,明日我有半日的休憩,在家里好好陪陪你。”

“你去洗洗,臭死了。”

“按阿赖夫妻的说法,这黄果也叫求子果,说是……滞孕者吃了便会有子的。”

“你们也是倒霉,不过今儿遇见我们算是幸运了,看你们二人也不像坏人,便带你们回交趾吧。”

他捡起一旁的断枝,折成简易的拐杖,“走吧,我也想早点看看怎么回事。”

他轻轻啄吻着容玉的鼻尖,

“……我没有伤到。”

容玉也教这些猴子们用海水晒盐,用以烹饪与洁牙用,有时他也在猴子们的带领下去密林里采摘香料,品种虽不齐全,但他们的食物有更多滋味了。

“玉儿,真好。”

容玉拨着碳火,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些剩余的,耳边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容玉抬头一看,又是那几只猴子。

没有食物,人还可以支撑大半天,没有水,那人连两天都支撑不住。

宋俨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他推测过,却算不出一个准确的时点,他只知道,在那郊外一夜,当他亲吻他的时候,那份情爱早已经刻骨铭心,至死不能放下了。

有侍卫匆匆上来,“侯爷,大事不好,贼人奸滑,见势不妙将船舱给炸了,这船便要沉了!”

“哥哥。”

“谢谢你给我的自由。”

容玉心里几丝怅惘,摸了摸那些银票,昨日种种不由浮现在眼前。

又嫌不够,指尖勾过他的下巴,低头去寻了他的唇来,细细啄吻着。

宋逸舟心间蓦然一痛,他的话好似一把尖刀,一下子插在他的心脏上,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宋俨明跟他说了如出一辙的话。

宋俨明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马夫随即掉转马头,往府苑后的马房去,宋俨明面上带着疲色,正待上了台阶,突然一声咔啦啦的细微之声,一颗小石子丢在他鞋边。

宋俨明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紧紧地将他的手包在掌心里,“别怕,一切有我呢,不会出乱子。”

宋逸舟笑道:“你这无视君威的话可只敢在小爷面前说啊,若是大哥那种人听了,少不得给你□□一顿。”

一声急急的低喘,容玉已经无法说话了,因为宋俨明不让他继续说话了。

容玉每次心神不宁的时候都会到这儿来一趟,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也许这一段时间的恣意令他忘了自己的来历是多么的荒谬。

宋逸舟坐正了些,丢了颗五味花生入嘴,想起了这些日听闻的消息,便问他,

门口砰的一声,果然,容玉已经进来了。

林老太太只偶尔点点头便算是应了,心间自是各般鄙薄。

“中午小爷去你的馆子里吃饭。”

宋俨明声音有些低沉,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抽丝剥茧般地拨开层层迷雾,

宋俨明亦是奇怪地看了宋逸舟一眼。

容玉摇了摇头,心思,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年多,玄宗便会驾崩,朝中积累多年的矛盾同时爆发,虎视眈眈的倭夷趁机挥师南下——这天下马上就要乱了。届时这内忧外患的北安朝可是要劳这位未来首辅拖出泥潭的。

不知为何,容玉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他有些委顿下来,与宋俨明道:

“林姑娘你也好,咱们都姓林,说起来还算本家呢,”容玉乐呵呵地摸了摸脖子,瞧着他们二人登对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仿佛便是个千瓦大灯泡,他立时识相道:“侯爷,您跟林姑娘请自便吧,我自个儿在这儿随便看看。”

经过五六天的养伤,加上息痛活血丸的加持,容玉终于又可以活奔乱跳了,这日晚膳的时候,郑嬷嬷不再给他去领食盒回来,容玉便去了前厅吃饭。

“是么?他可不是疯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容玉心里突生了几分闷,那点儿闷原本只是蛰伏在心里一角,但此刻突然跟浸润了水的干缩海绵一般,就这么剧烈膨胀起来。

宋俨明怒气未消,一时不察自己正紧紧握着那纤细的手腕,等意识到的时候,宋俨明微微一怔,当下将他手放了,

“并没有骗你吧!这是我特地调的果醋汁,跟牡蛎再搭不过了。”

随意挑了面入嘴,在吞下去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干涸已久的沙漠遭逢甘霖一般,四处冒起随意疯长的青翠,万物复苏,所有的生灵在他心间鲜活地跳跃叫嚣。

那大汉呼哧着酒气,将脚边的一张凳子一脚踹开:“少废话……去!给老子做面去!不做小心老子把你们店给砸了!”

两个小厮僵住了,立刻退了出来。

在众人面前,容玉自然乖巧得很,朝着座上的几位福了福身子,

话毕,目光落在容玉身上:“我们走。”

“走吧。”宋俨明淡淡道。

宋俨明不拂,又开口:“你为何要买那个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