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这一切的尘埃落定,他们注定了是君臣,也只能是君臣。但即便是臣,他也是托孤之臣,这天下,没有比放在他手上更令他安心。

宋俨明见他乖巧,心间早已爱极,只咬住他早已红肿的唇,轻轻啄吻着。

那一瞬间,容玉手一软,药碗从手上跌了下去,沉闷地发出了一道短短的声响,很快洇湿一大片地毯,房间里顿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

宋俨明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年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他们之间的事,陛下与老侯爷都没有提过,只我不明白,陛下年轻时与老侯爷私交甚好,亲如手足,但后来不知怎的,二人间除了朝政之事,竟是没有一点私下往来了。”

宋俨明轻轻一笑,起了身,脱了官袍,只着中衣,倒了些铜壶上的热水擦了身体,便上床了,他上下打量着容玉,将他脸上的面皮揭了,这才亲吻了下来,

他立刻支起上身,警觉地俯视着宋俨明。

宋俨明大喜,当即给他作了一个揖,“多谢二位贵人了。”

两只猴子带他们去了那片红果林里面。

“放心,无论回不回得去,一切有我呢。”

“其实……其实昨晚我有爽到。”

宋俨明的伤势也在慢慢好转,等他行动无碍,容玉已经跟那群猴子打成一片了。

宋俨明接了过来,发现对方脸犹自红着,只擦了手脸,趁着容玉过来接手的时候一把扯过容玉,容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耳边立刻传来宋俨明嘶的抽气声,容玉不敢再动,眉目含着羞恼,

它们杵在门口,既不敢进来,也不走,又是那副怂怂的模样。

宋俨明轻轻阖眼,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境地。

“玉儿,无论哪里,我都陪着你。”

“侯爷!贼人已退大半!”

“嗯。”

宋俨明给予了他最大包容与自由,心下感动,不由软了声音,

宋俨明哪里看不出来他的落寞,只将他的手捏在手里:

容玉自然能想象得出那份辛苦来,喉头哽了哽,

他说:“是我先动的心。”

容玉出了去,等门关上,容玉长长吐了一口气,就在门口那里晃荡。

宋俨明的声音有一股让人无端信赖的魔力,容玉不由得将一颗心慢慢安放下来,这样庄重守正的宋俨明被他拐进了坑里,他容玉自是要跟他坚定地面对一切。

“算你马匹拍准了。”

——用他的唇堵住了他的。

他不再执意一个人,任性起来。

“大哥,你真要去琉球?”

“小娘,侯爷在练字,不喜别人打搅的,要不您先回去,等会儿侯爷出来小人再遣人去通传?”

戚总管在一旁看得眉头紧锁,他虽看不顺眼后院那小娘,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这林老太太,对方可是侯爷未来的亲家,是要跟侯爷结亲的。怎可这般当着对方的面数落侯府后院中人,当下不免大为尴尬,然他一介奴仆,自然说不得什么,只能在一旁弓着身浑身不自在地听着吴大娘子荤素不忌地往外蹦话。

他穿着一身牙白的衫子,轻轻松松出了门,却不想自己常坐的马车刚驶过石狮子,一个轮子便脱了轴承,卡在哪里动弹不得。

“还有,一个人生活在这世上十数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许会慢慢变化,但是无端端变成截然相反的模样,是不是太匪夷所思?”

“浑说!”

容玉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否受到波及,但只要不偏离这本书的主线,宋俨明背后的平阳侯府便可以是他终身的庇身之所,换句话说,只要宋俨明不倒,那么他便可以在这样的世道中走出一条相对自由安全的路子来。

自己什么立场跟人家置气呢。

他心里有些替宋俨明开心。

这些天容玉听从宋俨明的话,真的老老实实在西苑躺了几天,话说回来,他脚伤了,也去不了别的地儿。

宋逸舟微眯着眼睛,眼神愈发阴暗,他打量了几眼容长风,

他沉静片刻,突然道:“容崇墨是我朝难得的人才,懂么。”

面色愈发沉了下来。

哪里骗过?这小子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样违心的话!

“这是……面?”

已将打烊的竹牌挂上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来——莫不是阿良落了什么?

宋俨明轻咳了一声,“去取一条绒毯来,备一个汤婆子,给马车里的人用。”

是以一个个在膳房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走?去哪里?容玉缩着脖子正要问,可宋俨明已经大步流星往楼下去了。

一路上,容玉把昨天跟徐昌宗之间的交易挑些紧要的说了,阿良知道徐昌宗是什么样的人,心间忧虑,不过看着容玉满脸的坚定,他只默默地跟在了容玉的身后。

容玉咬着唇,他的眼睛还有被泪水肆虐的水意,其实他心间已经想好了很多可以说的理由,但最后,他只是看着宋俨明,一字一句地吐着:

如今世道不好,今年不知明年光景,银两自是落袋为安,一般人怎会接受这样慢慢的还款,只是徐昌宗别有所图,而价钱又是多了好两成多,他自然答应的极快。

正憧憬着,容玉已经朝外叫了声:“掌柜的!”

“外面桌上已备好醒酒汤了,小娘敷完脸趁热喝了,身子会爽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