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面。”菀叶叮嘱一句,“我们现在没时间停下来,你看到岔路提前说一声。”

墨斗还未探出半身就受到如此伤害,剧痛难忍,在沙地上撒泼般翻身挣扎,对着崖山一番横冲直撞之后钻进了巨浪之中。涌起的海浪拍打沙面洗刷一切罪证,再等平息,原本留在沙滩上的那几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围观的其他人见到这般情况都无不惊恐,也是丝毫不敢靠近。

白雾将他们团团护住,外面的触手狠狠发泄似的捶打白雾屏障。岛主也是不知道缘由所以才疏忽,若是知道,一个p能熏晕多久?

岛主巡查一圈回来。她伤心的泪水湿润眼眶,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但能看到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肌肉,还有高大的身影,踏着团团云雾缓步从天而降,犹如噩梦。

他抱着她跳上最高的崖面,寻到好的角度坐下看。她还嫌地方不够高,站起来踮着脚眺望。

“枪确实是少了一把。”管理员目光看向竹叶他们。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可真是劲爆了,那五个不都是男人么?是女的伪装男的?

“嗯。”

“嗯。”

看着这样的脸,他微微红了耳,不好意思说出口,敷衍一句,“当然是做它们应该做的事情。”

“吃太多了出来通个气。”

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好打扰他们,提着裙裤边,踮着脚尖注意沙的变化。她之前看书上也有提到这个。

她抬头看了一眼,竹叶给她飞了个眼神。这赖人甩锅的功夫倒是谁都善用。记录员给了每人一张牌号,算是登记确认。

这就尴尬了。

老板一开始还有些不太开心,一听她是说要记在亥甲君的账上又客气起来,多送了了一本《养殖入门》,口头传教了许多经验。

“算了算了。”她自我安慰笑着,掩饰住快要弥漫出来的悲伤。平静些许,再寻一棵差不多的树杆子,将这种心情转化为力量,一斧劈下。这一刀比上一刀力气更大,更加利落,再砍一下便倾倒坠地。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啧。”皱着眉,回头训斥一声。

她扶着脑袋从里面走出来,第一眼见到亥甲君高兴极了。

离开后还回头看一眼。老板身子仍然定在原地,只有头,带着那个大大的微笑,正朝向她。这样的笑容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亲切,而是诡异,令她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她的房间还是和走时一样,简洁温暖还添了新物,不过这些是为了等下一位新生进来所备的。

她手撑起脑袋好好反省了一下亥甲君之前对她说过的话。这次遭的罪着实是她活该,若当初把他的话放心上,早点发现这些问题向他多讨教日常生活经验,知道了也就用不着这般狼狈。

“多亏了您……”他听到我语气敬重,一眉挑起,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他有这样的表情,继续说,“……平常对我孜孜不倦的教导和鼓励,一直以来我都心存感激,所以抽空花了些时间做了一个钱袋。”

“喏。”举着书往后退开,退到瘴气之外才敢把手上的东西看一眼,原来是讲如何驯鸟兽的。前面导师还说心术不正,这会儿又来了一套书。但也着实喜欢,可能也是因为一个人寂寞得很,平常虽有花草陪伴,但花草不会说话啊,再说它们有自己的规律,只肯听好话,娇气得很。想着有什么都好,能陪着度日,有个欣慰,回屋里去将书打开慢慢细看。

她大约有些明白。

“问一下,怎么称呼?”小小的人儿装作大人的摸样彬彬有礼。

她记得在村里,这样华丽的衣服只会出现在两种情况,一个是大喜,一个是大丧。如果那个噩梦是真的,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也只有大丧……她将被子盖过头,蒙脸大哭,把外面的人给哭了过来。学子们听说消息过来悄悄的,透过门缝笑着聚在外面,别人以为她喜极而泣,而她以为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

远处隐隐听到有什么人过来,想着必定是负责给她上课的师父。导师说要先在教室里候着,乖巧找个位置坐下。

第一场考试离合格差了许多分,但好歹不是交白卷。外面看好戏的人越发得意,把她当作跳梁小丑一样打趣。

她虽然年幼,但是很机灵。这样一来,这位原本只是打算过来送食物就走的他有了多留一会儿的想法。他目光凝聚在桌上被翻开了一半多的书籍,将装了小巧莓果的陶碟放在一边,指向上面的一个字符。

“嗯。它们在地面铺满磷光,是只要有什么经过就会留下痕迹,也就能解释它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躲在屋里。云落中了蜂毒,恐怕是她正在发生异变才能看到这些光,虽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那几只估计原本是看守祭品的,前辈的脚印支开它们,等回来再撞见的我们。”

“那么云落说的烟是怎么回事儿?”云霜问。

“你是莲月岛的人,应该更清楚。”竹叶看着她,她没有立即想到什么,骤然灵光一现,意识到什么。

“……这是灵气聚集所在?水下可能有某种古老的生物骨骸?”云霜想了想,从胸口取出一个藏在里面的袋子,打算再一次使用灵珠。菀叶和竹叶没有任何准备,眼神胡乱避开看向旁边。云瑶按住手腕,一脸担忧看着她。

云瑶虽然和云霜形影不离,但一直都没有见过云霜用过。她只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以主人的精气为生,若是主人的精气耗尽或者长久浸染主人的鲜血,便会失去灵气,变成一件死物。所以通常这类物件不会被当作武器,而是辅助或是媒介,也只有在危难之时才允许被运用。

云瑶皱着眉,一脸担忧,道:“你已经很虚弱,再用一次身体肯定受不住。”

云霜心里明白她,但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只是微笑,没有说其他。轻推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灵球再次发出光亮。水面隐隐显现出白雾般弥散的灵气,朝向灵球全部被吸了进去。灵气消失后,水质变得清澈,灵球闪耀出月的皎洁光茫,水下之物犹如被唤醒,引起共鸣,一同发出光辉。

菀叶和竹叶用脚踢开骸骨低头寻找,两人无奈摇头:“没有头,也没有标志性的部位,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的骸骨。”

“为什么要找头?”小人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