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何唤耳朵张得开开得,就等着自己回来,静徵也拿他没办法,便缓缓道来。

没有回答,何唤将剑身烧的黑乎乎的云中扔给赫木连,随后四下打量一圈。像是看到了什么,何唤眼睛一亮,吊着腿跑了过去。

搔了搔脑袋,何唤继续狮子大开口,“那师弟,你再飞上去一次呗?”

提起没有受伤的腿,赫木连顺着树就攀爬了上去,到了树冠以下的时候,赫木连如同游鱼般钻入了树藤中,扯住一根粗壮的藤蔓向前荡开,一下子就离了道陵子远了不少。道陵子被他吊起了胃口,兴致勃勃地追了上去。虽然赫木连暂时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终究还是无法跑远,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道陵子偏偏还是追了上来。

何唤一头黑线地看着道陵子,岂料对方却是理直气壮,“你左右练功都练不出什么玩意儿来,不如连连厨艺,说不准还能混出个名号来,你前几日做的那鱼汤,啧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道陵子小脸皱的紧巴巴的,眼睛都撇到一旁,不忍直视。

直到胃里的翻江倒海之势慢慢平静下来,何唤撑着腰立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抹了抹嘴角的胆汁。正要转身,只见面前递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面正躺着个梅花样子的话梅糖。

无视何狗狗呼噜噜的恐吓,赫木连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里衣,拿着水桶走了出去。

亲耳听见了自己脸上碎掉的声音,何唤兄友弟恭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眯着眼看着傻乎乎直笑的庚午,何唤面无表情,将全是泥巴的手糊上庚午的小脸。

赫木连一声不,静静跟在他身后。

话出口,道陵子和何唤都愣住了,反应过来,何唤立刻拽住了赫木连的袖子,咬牙切齿地道陵子,“你少给我打这个算盘,想都别想!”堂堂一件利器,居然在这个人嘴里说扔就扔了,那他何唤的颜面往哪里搁!

再也承受不住,何唤没来得及多问,便昏睡了过去。

小小的竹舍就坐落在中间,周身都是楠竹搭建起来的,就像是画中印出来的一样,真真可以称得上是透骨生香了。

将塞子拔开,手心放在筒口,不一会儿就见个小东西爬了出来。这蜘蛛看起来骇人得很,足足有何唤半只手那么大,忍着不适,何唤悄悄将蜘蛛放到庚午肩头,看着它慢悠悠地在上面爬着。

看着苏妹子一颗红心向别人,何唤酸溜溜地叹了口气,眼红得不行。即使姑娘只是和自己在一起几个月而已,甚至都没有明确地确立过关系,可是何唤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对待着。

咬咬牙,何唤将腰间的佩剑解开,单膝跪下,双手捧起佩剑,“师傅,在徒儿家乡里,若是有亲人病了,都会将随身的物件寄放在他身边,可以带走病气。徒儿如今已经没了功夫,这剑便可常伴师傅左右,让师傅尽早康复。”

何唤见他站在那里不说话,以为是他想安慰自己,立马狗腿地摆出一个讨好的笑意,“你放心,我没事儿了。”

就在何唤不断书写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时候,他的铜墙铁壁终于被这宏大的梦想对穿成了麻辣串串香。被妹子甩掉第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何唤终于爆了。

扭了扭腰,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痛了,何唤这才站直身子,朝赫木连将刚刚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赫木连听完,单手将剑插回剑鞘里,冲何唤道,“既然师傅这么吩咐了,那咱们自然是要陪秦公子一起下山的。”

“那道陵子那里怎么办,他可是说了,你一天不去,他会亲自来抓你过去的!”酸溜溜地说着,何唤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下子扶住何唤,赫木连边走边道,“晚上再说吧。”

月出东山,谷底里却不似往常那么安静,那道陵子跟存了心似的,一个劲儿地折腾着赫木连,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的。

这回手里倒是没有再拿石子了,但是人家这下装了整整一袋,跟扔豆子似的漫天扔,赫木连被追得狼狈不堪,只能任由道陵子泄愤。

时辰一到,道陵子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手里的空袋子朝后一扔,瞟了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赫木连,哼哼两声就走了。

回到房间里,道陵子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小吃食,再看看一旁站着的何唤,心下了然。

不理会许多,道陵子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叼起一块玫瑰酥就开始咯蹦起来。见他吃的碎屑直飞,何唤眨眨眼,老老实实地等他老人家吃完。

等到桌子上的盘子都扫的得差不多了,道陵子满意地吧唧两下嘴,轻飘飘地朝何唤道,“小瘸子,给我老人家倒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