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看着有人出来,而且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被大家是认为凶多吉少的露嘉,大汉有些变色。可是不知道谁在他身后说了句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胆气壮了起来,色厉内荏地用手里的铁棍朝着苏晓东的腰眼又捅了一下。苏晓东一声惨叫,双腿软软地瘫了下去,可是马上又被拽着头提了起来。“怎么着?来救兵了?还想跟老子动枪?来啊!有本事往这儿打,看看这小白脸儿能帮哥挡住几颗子弹?老子是他的长辈,说破天去,我打他,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立刻收起手里的武器,立正,鞠了一躬:“是!”

露嘉疑惑地看向我,但是我坚定地点头确认。

“司令部的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我们刚才就试着打电话求救来着。如果走路去军人招待所的话,来回至少要四十分钟。”宁鸿担忧地说:“司令的身体还撑得住么?”

实际上,炼鹰城这颗钉子估计马家老早就看不顺眼了。西北军区,也就是银安军区的城防军总司令是马家的骨干人物。多年的经营下,整个西北地区的城防军势力,马家估计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而身为地头蛇的警察部队,几乎可以说大部都是马家的私军。元帅下令前线增兵之后,西北军区的警察部队几乎全部被上调进入了城防军,警用装备全部换成了军用装备,实力大增。而只有炼鹰城这里,由于陆司令的阻挠,马家才没有能够进一步扩大势力。

“嗯,对对对,紧接着司令就叫来了刘排长,吩咐他把驻守司令部的三个班带走了两个,去哪里不知道。哦,对了,司令本来想叫马小方带队来着,可是他送走马少校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后来司令实在太急,没办法了,只好让刘排长先把幼隼营调回司令部,再带一班二班出去。”短姑娘说。

不过这已经够了,我从陆司令的牙缝里面看到了一丝丝的蓝色。这种蓝色,我几年之前在别人的口中也看到过。

“好妹妹!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外面这个家伙,爷爷不会饶过他的!”露嘉拍了拍两个姐妹的背,示意她们起来:“爷爷呢?”

所以,他用左手从身上掏出了暗藏的几把刀片,手腕子一甩,三点寒星朝着我的面门,胸腹,和下阴处飞来,然后才攥着最后一把刀片抹向了露嘉的脖子。

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身份相当的自豪。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仰着脖子说着,虽然他现在是佝偻着脖子蜷缩在地上,脖子更是平行于地面的。

余先生回应的微笑在众人的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围观的众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骂余先生“老不修”,哀叹“并蒂莲插在了老泥上”。

苏晓东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马副排长又惹了大姐头不高兴了,没头没脑地又加了一句让我们差点魂飞魄散的话:

在我们忙碌的时候,邢叔探身向后从一个角落里拎出一杆微型冲锋枪和两个弹夹,递给了露嘉。然后他转身看向我:“小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露嘉听你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要给我护好了她!大小姐要是擦破一点油皮,你小子就有大麻烦了!”

“嗯,嗯,我这就走!司令都快急疯了!”老邢摸了一把脸,摇上了车窗。庞大的军用吉普车轰鸣起来,穿过城门洞向前驶去。

“你认为这是真的?”我疑惑。

酒客丙的话刚说完,热闹嘈杂得像集市一般的大堂里面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看向大门的方向。酒客丙对自己带来的震撼效果非常满意,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加两句,可是又觉得不太对劲——大家的眼光分明是对着自己的身后。余光一扫,三个人影在他的身后出现,酒客丙顿时觉得屁股一紧,一猫腰溜进了门。

第三间是客房,里面有一套同样的家具,不过是小床。客房的床上被没有放杯子,看起来很久没有客人来过了。

还没等他说出口,大师兄就赶紧接了过来:“露嘉啊,你会骑马吗?”然后向程闼使了个颜色。程黑子马上牵着他手里的三匹马向其他人走过去了。

“是啊!”露嘉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偷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交汇,我感觉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

那些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令自己全军覆没的马贼现在就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堆在旁边,露嘉越看越恨,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马就冲上去拳打脚踢,边打边哭。大家都理解地退开了,想让女孩子好好地泄一下心中的痛苦。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露嘉回头看一眼我的伤口,再看一眼那些粽子,居然变身为霸王龙,趁人不注意,从地上拔起了几支不知道谁射失的弩箭,恶狠狠地插到了那几个马贼的大腿上,想解解恨。等被沐知秋他们现动静不对急忙跑过来的时候,那几个还处于深度昏迷中的马贼已经中毒,面色青了。我们千辛万苦俘虏的活口,全都这么轻易地死在睡梦中了。

小姑娘想得很简单。

话音未落,大厨就在他脑后拍了一巴掌:“别乱说话,你这一脖子肥油一泡的坏水,人家肯给你治就不错了。当心余先生一气之下把给你的那瓶儿药给收回去,看你半夜哭去吧。”二厨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余先生微微一笑,就当没听见。莉亚则是狠狠地瞪了二厨一眼,意思是要你好看!

那个女孩子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言语中的不妥之处,又气又羞,冰糖雪梨变成了大红苹果。团长不想让人家太窘,急忙走过来为她解围,经他介绍我这才知道,这位可人的姑娘居然就是沐知秋口中那个被他搭救之后逃过一劫的狙击手。

而莉亚呢,从小父母就在战争中去世了,一直是在舅舅家生活,和姐姐墨黛一起长大。莉亚其实只比墨黛小几个月,但是个子矮了半个头,所以从小就是墨黛的小跟班。也许是因为矮的关系吧,莉亚的身材比墨黛要有料得多,走在街上会引起许多年轻人的注意。可是,她成天跟着落日城最出名的女汉子,有两个追求者也被墨黛给吓跑了。不过莉亚倒是想得开,反正姐姐还没嫁出去,我急个啥。再说了,凭借自己的长相和出身,大不了就和姐姐嫁同一个丈夫就好了,反正姐姐的眼光比自己要高得多,自己绝对不会吃亏。于是乎,莉亚和姐姐一样,悲催地剩到了19岁。

这个该死的四眼终于中招了。透过眼前带血的面具视窗,我只看到了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形轮廓,双手紧紧的捂住眼睛,又再松开,又再捂住,又再松开,如斯再三,最终双手张开在头部附近胡乱挥舞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好!”这是一名捕俘手,正在试图拗断我的脖子。心念电转之间我下意识地把握刀的手向上一递,刀把重重地撞在了那家伙臂弯的麻筋上,扳住我的脸的那只手一下子软掉了。我把刀顺势向下一挥,直接透过肌肉插到了那个人的腿骨上。应该是刀上的麻醉剂为我解了围,那个人马上仰面倒下去了,可是他勒住我脖子的胳膊却没有松开,带着我直坠下去。吃一堑长一智,我怕他又耍什么花招,还在空中的时候用右手肘朝着他的肋骨的方向狠狠地撞了几下子。

我正纳闷呢,又看到邒涛和程闼朝着同一个方向先后又蹿了出去,用他们庞大的身躯成功地吸引了枪手的注意力之后,两个人全都扑倒在了地上,邒涛和铁铮一样,爬呀爬的爬了回来,而程闼则是就地匍匐倒地之后就停在了那里,不动了,好像中枪了,或者被开花弹的单片击中了一样。

对手们没有辜负我的希望,果然第二轮又选择了使用枪榴弹进行攻击。使用近乎曲射的武器来攻击快下降的单兵,这命中率是可想而知么。果然,榴弹在我们的头上一米处的地方爆炸了,纷纷扬扬的石块木屑洒落下来,我身上竟是毫无损。我正窃喜的功夫,忽然腰间的绳子一轻,我感觉自己后仰着身子直坠了下去。

正在火堆边上忙碌的几个人如临大敌,他们各自拿出了武器,摆出散兵线急急忙忙地赶到树林处。等了一小会儿,没有现敌情。于是他们放下武器各自找到自己相熟的马匹,尽力地让他们安静下来。说来也怪,这些人到来之后,马群忽然就安静了,又回复了静静吃草的状态。只有那只最先叫唤的黑马口吐白沫,似乎有些站不稳地左右摇晃着,出痛苦的叫声。但也仅限于此。

“‘想喝咖啡,等你有命活到明儿早上再说吧,现在可没时间给你去弄热水。’团长蹲下身子,捡起了包在一起的两粒口香糖塞在嘴里,走着眉头嚼了几下,又“呸”地吐掉。‘这么多年了,这帮少爷崽子的口味还是那么重。’

余先生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打断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相反,他似乎很高兴自己有了机会休息一下,喘口气。借着这个当口,他从吧台上的冰桶里夹出两块冰,加到了喝了一半的酒里。轻轻啜了一口,试了试温度,然后又挑出来一块扔了进去。

余先生一拳轻轻地落在了吧台上,满眼的不甘。

“那时候,我还在一个连团长在一起只有六名成员的雇佣兵团里面做一名军械士。嗨,说是军械士,实际上和磨刀匠的工作差不多。根据中央联盟的一贯做法,民间是不允许拥有枪支弹药的,只有一些半军方授意成立的雇佣兵团,或者一些贡献卓著的佣兵团可以例外。对于我们这种平民出身,成立没多久,又没有军方背景的雇佣兵团来说,除非走了狗屎运立下大功,否则拥有枪支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枪支,我们日常使用的所谓军械无外乎各种刀,铲,弩。而我的日常工作无非就是除锈,上油,养护弓弦和其他设备等等。

再说了,就算他不想,吧台边上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的。过了这么久了,只听过余先生动嘴皮子,还没人见过余先生露过一手过呢。别说当场割水泡了,当场割包皮又有什么打紧?

平日里紧跟着二厨忙前忙后,主要负责切配的小伙子刀仔,是二厨的半个徒弟,平日里“养在深闺”不进大堂,所以认识的人并不多,乐得清静。当大家的话题转到二厨脖子上明晃晃的大水泡的时候,二厨和小程的舌头已经大了,脑筋也有些不清楚,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哇啦哇啦了半天也没说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急不过的二厨只好把一直闷头喝酒看他们出糗的小伙子推上了众人面前,让他来解释来龙去脉。

我没有用刀锋,但绝不是怕伤他们伤得太重。

我是怕他们死得太容易!

第一个冲上来触霉头的人,我会让他死得很有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