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嘉姐,你可回来了!”一个短姑娘一边哭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而另一位圆脸姑娘除了抹眼泪之外还“豪迈”地抹了一把鼻涕。

也正是因为他一直在硬扛,才让我现了有些不对。露嘉在踢他的时候,他虽然狼狈地用手护着头部,但是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有些反常——他一直把受伤的右手覆盖在完好的左手上面,就算是被直接踢到的时候也没有换手的意识。要知道,右手的食指被削掉了大半截,那种钻心的疼痛会让人下意识地把受伤的地方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而不是放在最外面任人痛击。

马副排长的来头还真不小。前面苏晓东说他是炼鹰城警察部队马少校的侄子,但是马副排长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或者说,在马小方马中尉的眼里,“炼鹰城马少校的侄子”这个来头远远不能涵盖他的高贵身份。他自己的介绍词是这么说的:“我是银安军区城防军总司令马仕彪的长孙,马小方,你们无故殴打城防军军官,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放了我,否则——啊!!”

余先生的枣子酒早已经喝光了,第二杯酒是墨黛帮他去叫的,到这会儿也已经见底了。常客们很奇怪地现,余先生的面前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堆满了各式美酒,而是只有三杯酒:除了他自己喝的那一杯之外,其余的两杯是两位幸福的小女人的。有人再去酒保那里为余先生点酒的时候,却只得到了酒保善意的拒绝。

“倒是个不错的人啊,还知道为国分忧?”露嘉一声冷笑。

没时间犹豫了,强烈的不祥预感让我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是否方便,一连串的命令脱口而出:“露嘉,穿上我的防弹衣,和我一起出去,我们徒步赶到司令部,如果有人图谋不轨的话,我们就先守卫在那里。”

“邢叔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带我回去见爷爷!”露嘉低着头,依然用帽子遮住脸。

“啊?这个啊,我倒是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听到过的一种说法。”我把刀插回刀鞘,把后背靠在了门边的墙上:“往生的鬼魂在自己的埋骨地看到路过的人的时候,有时候会给对方传递一些信息。如果是看那人不爽的,会让那人做恶梦;如果是有心愿未了要假手于人的,会让那人看到鬼火。”

“都别说了都别说了!最新消息,余晖先生和墨黛大小姐,莉亚二小姐中午时分的时候从民政司出门,进了宣家饭庄!听说点名要宣家大师傅做菜,宣家老板作陪呢!”刚刚从门外进来的酒客丙说。

墙壁在背后轰隆地关上,可是莉亚和墨黛害怕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黑暗中一双大手握住了她们有些抖的双手,告诉她们不要怕。等到墙壁关上的最后一刻,温暖而柔和的灯光很快就照亮了这个房间。

“你……们……”程闼看着我和露嘉,犹犹豫豫地开口。

“啊!”露嘉就像真的是在听故事一般,居然也开始担心故事中的那个“露嘉”的命运起来。

原来露嘉被沐知秋救起之后,由于武器损坏,无法参加战斗,一直藏身在一棵能够俯瞰整个山谷的大树的树冠里。直到战斗结束,沐知秋才向树冠那里出讯号,露嘉才爬了下来,来到了火堆边上,和大家汇合。还没说几句话呢,露嘉一眼撇到了半死不活的我,听说我一个人俘虏了对方三个,杀掉了对方一个,自己也受伤昏迷的时候,立刻蹲下身来帮我检查伤口,据说一边看我的伤口一边流眼泪,一边咒骂哪些马贼。

而按照中央联盟的规定,各地的城防军除非取得警察部队的请求,否则只能抵御外敌和严重的内部叛乱,无权擅自介入警察的日常治安工作。十八马贼虽然闹得大,但那毕竟还是治安工作的范畴,城防军无权越界,否则视同叛乱。警察部队和家属的意见很明确了,不希望城防军插手,尽管自己人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损失。

一边喝得醉醺醺的宣家饭庄二厨见状直瘪嘴:“凭啥个女娃娃就全都用余先生的私人设备,我就得用酒馆里的擦手巾伏特加啊,弄得我现在都不舒服。”

眼前女子的形象实在是骇人了一点,我竭力瞪大眼睛试图看清究竟是哪路冤魂前来索命了。眼睛还没有回复正常,只模糊地看到“女鬼”向我伸出手来。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那只白得有些渗人的手。手先是摸了摸我的嘴角,然后向上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