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一个覆面裹纱、皮肤黝黑的女子立即站了出来,拱手抱拳,“王子,有人闯进了咱们的管辖区。”

以常理的认知来揣度,这东西跟本就称不上人类,而是在变种魔药催化下的某种超自然生物。

“呼”地一下,劲风猎猎,把客栈的木头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叶芊芜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说:“多谢。”

你幼时的家乡芭茅镇坐落于贫民窟深处,是一个带有浓烈热带风情的小镇,依山傍水,气温全年都在25度以上,因漫山遍野开满芭茅花而得名。

幸存者叶芊芜,唯一一位通过新手教程的冒险者,其真名不叫叶芊芜。叶芊芜只是本次试炼背景下的化名。

“是叶芊芜女士吗?”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温朗的男声。

“不,我不是。”他冷冰冰地回答着叶芊芜刚才的问题,“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只是‘处罚者’。监督冒险者完成游戏是我的职责,淘汰弱势冒险者是我的权利。”

她的名字叫赵琪,是个家境贫困的学生,家里还要供养一个年幼的弟弟赵南。

许芸和王威面面相觑,惊吓之色大于疑惑。陈柏德似被戳中痛点一样,听了这话发狂似地扑向陈振江,众人根本拦不住。

冷汗瞬时袭遍了她的全身,对面的夏允冰仍在安然酣睡中。

叶芊芜摇摇头。

陈振江听着话头就是这重活又要落在自己头上,紧抿着双唇一副阴翳的脸色。见这壮汉不配合,陈柏德眼珠一转,生怕这种活儿会落到自己身上,连忙王威推过去充数。

除了赵有志和许芸,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夏允冰闻声加快了脚步,忽然间,他后面多出来一个人影,吓得两人俱是脸色一变。仔细一看,居然是大的那个沉默胆小的女生朱宜欣。

是汗珠淌下的声音。那女人怒吼了一声,猩红的双眼预示着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我受不了了!不管你是谁!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不过,她深知现在的一切麻烦都跟变种魔药有关。逃避不是办法……她咬咬牙,还是应该找个可靠的人好好打探一番。

于是她重新回到了情报市场。

跟夏玛王子他们折腾了一下午,此刻日落黄昏,天空飞着火烧似的彩云,俨然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

叶芊芜接近了街心花园一群聊八卦的妇人,没指望能打听出什么机密,能听听芭茅镇的风土人情、名人轶事,对现在的她也是有好处的。

随便寒暄了几句,她果然很轻易地就问出夏玛王子的韵事。

原来这位吉赛罗王子在芭茅镇几乎是家喻户晓,凭借一张帅气潇洒的脸和王子高贵的身份,韵事多得满天飞。

他来凡纳斯,本来是太阳国王的友谊大使,没想到这位王子天生随性恣睢,不爱在宫规森严的皇宫受万人朝拜,反而待着他的侍女满大街地乱跑,尤其喜欢到贫民窟来跟他的子民们混在一起。

对此,芭茅镇当地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到兴致处,众妇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了起来。

叶芊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故作疑惑地问道:“不知夏玛王子最钟情于哪一位淑女呢?”

那些妇人见叶芊芜这问题问得傻,叽叽喳喳地报出了七八个姑娘的名字,叶芊芜直听得天花烂坠……

直到最后,才有一个妇人打破混乱,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们不懂就别乱说了。你们说的那些姑娘,都是前几个月的旧事了。要是现在夏玛王子最钟情的,那当然非甜茶姑娘莫数了!”

叶芊芜对“甜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之前夏玛和乌塔耳语之时,她就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这两个字,当时还以为是什么茶点的名字,现在听来竟是凡纳斯城中的一位淑女。

只听那妇人说,甜茶姑娘是巴洛家现任子爵之妹,女王亲授的淑女头衔,剑术、马术、美术、烹饪、音乐、扇语样样精通,是凡纳斯民众心目中可仰视而不可近观的一朵雏菊花。

这位姑娘尤爱打着绸缎珍珠伞,几乎是形影不离身。她的大名,其实是爱丽丝巴洛,但普通民众大多不知其闺名,便都已“甜茶”美称唤之。

就在两天前,甜茶姑娘与两三位淑女在草地比赛马术,偶然遇见了林间漫步的夏玛王子。

夏玛王子对这位可盐可甜的淑女一见倾心,那是心花怒放、非卿不可,居然当场跪下来以玫瑰求婚。

谁都知道凡纳斯城里求婚甜茶的人都排成长龙了,甜茶当时小嘴一哼,马鞭一甩,当然不会答应着莽莽撞撞的求婚者。

夏玛王子当时就对天发誓非卿不娶,居然追着缠着一直跟到了巴洛家的宅邸。

这位王子平日里骄纵惯了,只道甜茶家只是一般富贵人家,张口便叫巴洛家的家主、甜茶的兄长子爵阁下为庶民,还颐指气使,大有强抢民女之势。

结果,当场被仆人仍了出去。

待他怒气冲冲地再要闯门,铁门外已然多了三条红口白牙恶犬,并在门口贴着木牌“内有恶犬,生人勿入”。

街心花园的妇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这段八卦,越讲越起劲儿,直说得唾沫横飞。

她有意夸耀自家手段,信誓旦旦地说这些事都是她给巴洛家送菜时候听仆人们讲的,有真无假,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夏玛王子。

叶芊芜确实暗暗好笑,那夏玛王子,估计已经为这等丢脸的事情伤破了脑筋,谁还敢再去他面前提此事?一准被乌塔那悍女打成蜂窝。

不过,夏玛王子居然真跟巴洛家有关系,她手里这枚紫金符又是巴洛家的徽章,看来,调查变种魔药的事情还要从巴洛家入手。

如果能有幸去结识一下那位大名鼎鼎的甜茶姑娘,或许事情会更加顺利……

众妇人正说得火热,忽然间,都站起身来,推搡着说家中有事,一溜烟地离开了。

叶芊芜也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危险的气息,猛然看见警备队长带着十几名队员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笑容地看着她们。

警备队队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

“请问,您是叶芊芜女士吗?”

叶芊芜抬头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那通缉令上,分明画着自己的一张肖像。

“是。”

她只得说道。

“很抱歉,”警备队队长面色沉沉,“女士,您涉嫌杀害‘蓝山客栈’的一对老板夫妇,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