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我啊!那年在清江……”

百姓们在得到江冲亲自作保——朝廷绝不牵连无辜之后,自发地将家中剩余的粮食拿出来供给朝廷大军。

曹显、周韬:“不敢不敢,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既是江侯爷盛情相邀,下官又岂有不敢的道理?”韩博笑着掸了掸衣袍,施施然与江冲擦肩而过走进主帐。

根据从前交手时的了解来看,荆南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造反是有预谋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在准备不充分的前提下仓促起兵?

若当真只是普通的山匪火并内斗,坋州驻军当然不会管,甚至还乐见其成。

崇阳军除主帅统领的中军以外,有步兵、骑兵、车兵、斥候四大主营,分属四位主将统领,自驸马离世,崇阳军没了主帅,便由斥候营将军施国柱兼任副帅。

周傅拉着他到一旁耳语几句,郭县令得知这位江巡检已经答应妥善安置阿宝,再面对江冲时眼神要比之前热切得多。

待人群散尽,曹显随手抓了一个小兵,“你们老周呢?”

“我若说那些东西都是朝廷给的呢?”江冲笑着看他。

其次,瞿老年纪大,脾气古怪且德高望重,只要见过他的人必定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运粮队共有八十二人,其中民夫三十人,官兵五十人,向导二人,全归江冲统辖。

“奴惭愧。”隔着珠帘,苏沉璧的殷殷期盼全然没有传达给江冲。

江冲回过神来,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还没离京就开始想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这语气就好像圣上不是将他贬谪,而是给他放了个假一样。

这位被人追捧了将近十年的神仙公子其实是一个出了名的冷淡疏离、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若非他有个当过宰相的爹,只怕早被人算计了。

话未落音,房门“吱呀”一声,江冲揉着眼睛看向七皇子,语气颇为不耐:“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过几天,陈家表妹羞羞答答地捧着一只精巧别致的香囊来见江冲,不料被江文楷当场“撞破”。

但他们既低估了江冲的意志,更错估了江冲的目的。

所以江冲在得知韩博欲将他二人之事暴露在圣上面前时,没有第一时间去阻止韩博,因为他知道以韩博的深谋远虑,自己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秦王保住韩博的仕途。

这可算作是衣锦还乡倍有面子的事,三老爷又岂会拒绝回老家出风头,自是满口答应。

“三哥!”江文楷越听越生气,这种无耻淫贼还要好吃好喝认作女婿!

韩博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低头亲亲他的嘴角,纵使周遭光线昏暗,也难以掩盖他眼底的深情。

王副指挥使忙道不敢。

贺师爷松了口气,唯恐这位年少位高的侯爷嫌他们工期长,非要按着自己的意思乱来。

毕竟是一手养大的亲妹妹,哪怕她把天捅个窟窿,做兄长的只有给她收拾烂摊子的责任,哪有不原谅的道理。

“哎呦!疼疼疼疼疼!”七皇子急忙将耳朵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你有本事起来打我!就算你打死我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

到了傍晚开船前,七皇子果然磕磕绊绊背到一半卡住了,由于前日被江冲“严刑拷打”给他留下来终身不可磨灭的阴影,也不敢再撒娇耍赖,老老实实地在书桌前将他背不下的文章抄下来。

蔡新德一指江冲:“都怪他!谁让他长那么好看,我十岁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女的!我问你们,在座各位,谁打架会让女的上?”

何况瞿老在江湖上之所以有“神医”之名,一方面是他医术精湛,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他不挑,病不论大小,人不分贵贱,只要是求到他面前的,一概来者不拒。

“好啊。”韩博脸上挂着得体的假笑,施施然返回书房。

韩博笑容不变,“看来四公子很清醒,那我就直说了——贵府的权柄,不知四公子可有兴趣?”

韩博笑道:“我是说殿试,能中是肯定的,三甲我也没脸见你,若是二甲你赏我什么?一甲你又赏我什么?”

所以这辈子他才一改往日小心翼翼的对待,奋勇直追逼着江冲正视自己的心意。

小玉儿忙道:“小月叔叔,爹爹没有厚此薄彼,是玉儿好动,弟弟太懒了。”

韩博见他此刻虽有些气恼,整个人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懒散,便开玩笑似的将自己始终不敢面对的问题摆到明面上来:“你如此洁身自好我固然欢喜,可你们家爵位不能后继无人,你可想过?”

韩博不仅很会猜,还十分擅长引诱江冲一步步走进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三位主审又齐齐松了口气——“如朕亲临”四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令牌一拿出来,别说他们几个,就是当今圣上在场也得给先帝行跪拜之礼。

所以江冲直截了当地就给拒了,后来刘氏又提过几次,江冲都没理会,渐渐地也就不再提了。

“公子您先把剑放下,夜里凉,当心受寒,属下这就给您查是谁把人放进来的。”

韩博沉默了足有十个呼吸那么长的时间,无奈笑道:“你可真会问。”

重心顺口答道:“韩公子送来的,似乎是个摆件。”

“这算什么。”江冲毫不在意地笑道,前世这双手不仅被断了拇指,还被拔过指甲、烫过烙铁,区区老茧真不算什么。

莫离不敢耽搁,唯恐去晚了,自家世子看中的左膀右臂被三老爷打残。

那孩子是大房唯一的男丁彤哥儿,名愉,只比江蕙大了三个月,听到先生点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期期艾艾地开口,才背了三句就卡住了。

“我三哥还没回来?不应该啊……”江文楷连忙叫人上茶,又让贴身小厮去二房打探消息。

“公子。”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厮探头探脑地进来,这是莫离的大儿子,前几日刚到江冲身边服侍,江冲给他取名叫重心,和重光重明领一样的月钱。

韩博心情极好,不动声色地看了弟弟一眼,“乐不思蜀?”

“想是韩公子身体不适,你们先走吧,我陪他在这歇会儿。”江冲最先反应过来,手上挣不开,只好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掩住,另一只手飞快地在韩博身后掐了一把。

江蕙断然道:“才不是!周家二姐姐说,你若答应明日和她们姐妹二人同游兴觉寺,这只小狗也送我。”

江文楷哭笑不得,“我是臭男人,三哥就不是了?刚打完马球出一身汗,说不定三哥身上比我还臭呢,不信你闻闻?”

一场酣畅淋漓的击鞠赛不仅让参赛的球手们精疲力尽,观众们也因此口干舌燥,就连高台之上素来威严的圣上也不禁拍手叫好。

“为何?”韩章不解。

文皇帝是大梁第三代帝王,在位四十八年,少年时期英明睿智,临到老了却被一个叫万真的奸佞哄得团团转,不仅杀了亲手培养的继承人,立刚出生的小儿为太子,还引得北方蛮族大举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