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见她也是格林夫人安排的,”麦考夫冷冷地说,“我也从来不信什么巧合。卡文罗斯切尔德,是我派出去执行卧底任务的。三年前mi6得知有一批来自美国的军丨火流入伦敦,我派了很多特工潜伏进伦敦的各大犯丨罪组织。结果行动小组出了问题,任务计划失败,卡文的身份也遭到泄露,他被犯丨罪分子割去头颅扔进泰晤士河。我很抱歉,所以每年按照mi6的规定,给他母亲打去一笔抚恤金。”

“我总觉得……这种人好像我身边就有?”伊莎贝拉半开玩笑。

一番折腾下来,夏洛克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坐在另一辆小黑车车后座,上一辆车则被麦考夫送去返厂“检修”。伊莎贝拉闻着车里浓了一倍的冷香,她确定麦考夫至少洗了三遍澡。

男人就像是一具挂着衣服的骷髅,伊莎贝拉从他腐烂的牙齿和长满烂疮的手臂判断他至少有过七八年的毒丨龄了。

“那完了,我得赶紧把它的股票卖一卖,它一定会跌了。”伊莎贝拉打开手机,不满地说。

卡萝只当她是受不了好朋友的突然离世,她倚在车上,手里转着钥匙圈,说:“看开点吧,他也不想看到如此难过的你。”

老妇人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默默地把脚往座位下收了收,搓搓她皲裂干瘪的双手,伊莎贝拉注意到那双手上布满冻疮和小伤口,她的手指甲被污泥染成黑黄色,老妇人应该需要做不少农活。

“你?”警官轻佻地上下扫视着伊莎贝拉,隔了半分钟才继续说,“是意外,已经结案了。”

玫瑰派对下一次聚会时间是什么时候?——isa

“现在呢?”

“从收到信到你父亲出事,中间隔了多久?”夏洛克问。

“这不是偷看,你的电脑压到我的课本了。”夏洛克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伊莎贝拉皱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你大老远给他带咖啡?老天!”

“那你呢?”艾萨克脱口而出,又羞赧地挠了挠头,蚊子哼哼一般,“我、我其实刚来,还不太熟悉这里,要不是我迷路了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赶路以至于撞伤你……”

“我们去哪?”伊莎贝拉沉不住气,她望着开始闭目养神的麦考夫。

好在秘书小姐安西娅及时解救了伊莎贝拉,避免大英帝国的公主殿下因为牙龈出血而大规模抛售她手里持有的股票。安西娅暂时稳住了英国股市,这是个伟大的举动。

伊莎贝拉没有从这间办公室读取到有价值的信息,看得出来这是麦考夫精心设计过的,更可能的是,他压根就没动过这屋子里的装饰。

麦考夫在他的思维宫殿里随手翻着从白金汉宫传出来的文件,王储殿下许诺的交易条件很是诱人。就算麦考夫内心再怎么不愿照看一个王室的麻烦精,出于利益交换的目的,他没有理由拒绝。

麦考夫矜持地笑了笑,说:“这是鄙人的职责。”他眼睛随意看着会客厅的布局,最终,他貌似无意地提起,“弗里德曼的书?您打算明年考经济学专业吗?”

“呃,商科,比如经济学什么的。”

他只是被福尔摩斯先生吓坏了。你知道的,不是谁都能接触到mi6最高长官。对了,我听说你不会再回戈登斯顿了是吗?——ch

“父亲知道了?”伊莎贝拉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麦考夫对王储殿下透露了多少事,但愿他没把玫瑰派对的事说出去!

“或许希尔先生能跟鄙人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差点让英国和德国就此宣战的?”麦考夫打开怀表,低头看了看时间。

“是,你怎么样?头还疼吗?”奥斯顿担忧地问。

伊莎贝拉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她打开手机,“无信号……”

“……不要派人跟踪我,不要监听我的手机。”

“玫瑰派对”,这是伊莎贝拉成立的俱乐部,里面非富即贵,聚集了英国所有热爱极限运动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而奥斯顿希尔则是这里面和伊莎贝拉关系最好的,他的妹妹——卡萝希尔曾经是伊莎贝拉在戈登斯顿中学的室友。希尔家族掌握着整个英国的能源生意,坐拥百亿英镑的财富。

“苏格兰人吗?”伊莎贝拉接过话头,了然地笑道:“不必怀疑您的口音……事实上,它已经很标准了,只是您说birds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加了小舌音,当然,完全抛弃苏格兰口音确实太难了不是吗?”

“真可惜……”伊莎贝拉发自内心的叹息,老诺特先生的脾气她摸的一清二楚,有时候对于她偷偷摸摸甩掉特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来彼此相安无事。只不过……不知道眼前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会不会像老诺特先生那样,是个老好人呢?

麦考夫:所以你就当众揭穿他是gAy,还是下边那个?

聪明如他,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一切,麦考夫沉默了很久,叹息道:“夏洛克总是让我又爱又恨……”

毫无疑问,这是别扭的弟弟拐弯抹角的示好,为他伤透了哥哥的心所作出的补偿。这些证据对麦考夫很重要,伊莎贝拉看着他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报告,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把报告递了过来。

伊莎贝拉看着报告,上面写着:信件未拦截,九月二十五日,sh代jo寄。美国,佐治亚洲,萨凡纳,孤星号三桅帆船,詹姆斯卡尔霍恩船长收。

“这是……夏洛克寄的信?”

“是,他在信封里放了五枚桔子核,”麦考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查了劳埃德船登记簿和旧文件的卷宗,追查在本地治里港停靠过的每艘船在离港以后的航程。他从其中一艘叫做孤星号的船舶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这艘船的名字用的是美国的德克萨斯州。”伊莎贝拉说。

“他继续查了敦提和伦敦的信息,孤星号都有停靠的记录。”

“偷渡怎么会留下信息?”伊莎贝拉问。

“他们每次过来都必须掩人耳目,孤星号是有正常报备手续的,这艘船是用来运输水果生鲜的。船上只有詹姆斯卡尔霍恩和其他几个副手,他们的武器装备则存放在跟在他们后边的偷渡船只上。”

“他们还挺会享受的,要知道偷渡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这船刚好开过古德温斯,离怀特岛不远,夏洛克寄出这封信去,势必让卡尔霍恩船长寝食难安,认为自己大难临头了。”麦考夫继续叙述道。

“等等,卡尔霍恩是什么人?”

“三k党的领袖。一个印第安人,”麦考夫双手抱臂倚在办公桌上,“三个小时前,我收到孤星号在大西洋沉船的报告。”

“……”伊莎贝拉沉下眼帘,她明白这是夏洛克用自己的方式为约翰奥彭肖复仇。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告一段落了,麦考夫如愿以偿拿到了三k党的把柄,只是这几张照片拍的太模糊,唯一出现的女人也看不清她的脸。

“照片上的人是克莱尔格林吗?”伊莎贝拉忍不住问道。

“看不清,也许是,也许不是,”麦考夫摇了摇头,“得需要技术复原试试看。”

伊莎贝拉点点头,她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松了下来,她如释重负地笑着说:“看在我帮了你大忙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嗯?”麦考夫微笑着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比如每天早晨蹲在我寝室楼下打扫卫生的阿姨、图书室负责图书管理的老师还有我的乐队的吉他手,他们可以歇歇了。”

“噢,好的,如你所愿。”麦考夫痛快地答应了。

“希望你不是只让他们休息三天然后回来继续监视我。”

“我一向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