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日,急于邀功的田章部到达摩天岭,也不停留即冲向严阵以待的蜀军,双方摆开战场,两军步卒喊杀声震天。

在这种情况下,士兵的士气,往往要靠武将单挑来提升。

江油关太守府被焚,城中一场乱战狼籍一片,马邈不堪也罢,但李夫人及一双儿女也莫名的死于大火,这其中原因还有待追查。

马邈的部队一触即溃。

按照赵广右中郎将督绵竹、广汉两郡的职务,涪城、江油关皆是他的驻军之地,兵员、粮草补给也都要依赖两郡的支持。

王濬功莫大焉。

赵广得到荀诩转呈右中郎将、督绵竹、广汉属国诸军事的诏书,广汉属国的范围包括了陇上南部、蜀郡西部的氐羌广阔地带。升职之后,赵广即召集诸羌部落会盟,召募各部落勇士组建羌汉骑军。

一场无结果的朝议,让明眼人看出,蜀汉已病入膏荒,刘禅看似聪明的制衡之术,正在一点点的将蜀汉推向深渊。

十二月初,青城宫苑,蜀汉皇家猎场。

商贾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而张绍是谁?

按三国志史料记载:姜维从沓中到剑阁这一路,走的相当的惊险。蜀军到白水关的时候,诸葛绪与邓艾合兵一处,急急率军追杀,两军的行程只差了一天,姜维不敢在白水关多作停留,否则的话,蜀军将面临来自魏军二路大军的进攻。

村夫这两个字,可不是诸葛亮的专用骂名。诸葛绪出身琅琊郡,其家族在当地也是大族,但在朝廷里面,却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阴平没有坚守的价值。

蜀骑在阴平一带回旋余地很小,山道作战更多的依靠象无当飞军一样的步卒,留马承在白马羌,也是可以起到监视杨飞龙的作用。

“杀!”

石灰石,水,杂铁矿,这些在沓中谷地都能找到,有了这三种原材料,按照石灰石百分之四十、其余矿料百分之六十的比例敲碎,加上适量的水,液态状的水泥生料就混合而成了。

“南蛮子,去死吧!”终于冲到阵前,秃发树机能大叫一声,挥起狼牙棒砸向一名蜀军骑卒,巨大的棒影下,蜀骑被砸中头颅,顿时倒于马下,秃发鲜卑人一时士气大振。

另外,等到赵广成年时,之前与赵云交好、跟着刘备的元从故人也多亡故,蜀汉的当权者费祎、陈祗多为荆州人士,又是文臣出身,对武将元从后代多有防备,深怕再出现一、二个关羽、张飞这样拔扈的人物。

军心动摇。

其中有敌方间作在暗中散布谣言的因素,也有蜀汉内部争权夺利、刘禅视前方将士如无物的原因,长久得不到充足的补给,蜀军将士有怨言也不可避免。

“真恨不得上阵撕杀一番,也省得受这般鸟气?”昭化城中,姜维驻军所在,老将廖化气的须发俱张。

不久前,他前往成都讨要粮秣,却不想诸葛瞻以正调集各地援兵,粮秣补给一时无法全部筹集,只能分期拔付为由,让廖化吃了一个暗亏。

“老将军勿须动气,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吗?诸葛瞻能调拔一个月的粮秣,已经比黄皓要强多了,只可惜,最为紧要的援兵,不知在何处?”姜维叹息一声,无奈摇头道。

廖化气怒未消,道:“我在成都听得,援兵早就聚集在雒城,诸葛瞻等人正在操练,瞧这意思,怕是不会分批派到剑阁来。”

“再坚持一阵吧,好歹还有剑阁险隘可以支撑,只不知道那边,赵广不知如何了?”姜维道。

魏军偷袭阴平道的军情已经到达剑阁,得知这一情况,姜维大吃一惊,好在有赵广这支奇兵在挡住了邓艾。

对于赵广的表现,姜维在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对自己的用人产生了些许的怀疑。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没有发现赵广这个好苗子。”姜维既感到后继有人的欣慰,又叹息自己为何不早一点重用赵广。

国力穷尽,战局危如累卵,姜维率军千里回师,在极不被信任的情况下,这些蜀汉的老将们依旧坚守着信念,为蜀汉守卫着最后的雄关,其情着实让后人心痛感叹!

——

且说魏军一方,被夺了三路伐蜀指挥权的钟会心情很不愉快,贾充这个死对头来到汉中,是持了司马昭的尚方宝剑而来。

这是来督战的,还是来杀他钟会的?

邺城的腥风血雨,钟会不是不知晓,以往的那些时候,他钟会还是持刀杀人的那一个,但现在,司马氏的刀即将架到他钟会的脖子上。

飞鸟尽,良弓藏吗?

现在蜀国还没有被灭亡,司马昭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哼,司马子上,你既然不讲旧情,就休怪我钟士季不仁不义?”钟会心中,自立的念头开始扎下根来。

钟会知道贾充假节汉中,杜预这个长吏就是司马昭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军诸将势必会被司马昭逐个拉拢过去。

“卫瓘,卫伯玉。杜预抢了你的监军位置,你也一定心存不满吧!”钟会思来想去,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监军卫瓘的身上。

卫瓘的老爹卫凯是曹操、曹丕、曹叡三代的旧臣,担任过县令、尚书郎、治书侍御史、侍中、尚书等多个官职,主掌过典礼制度,同时,卫凯也是知名的书法大家,钟会年幼时书法上还得过卫凯的指点。

卫瓘本人历任尚书郎、散骑常侍,相同的背景,共同的爱好,让钟会与卫瓘之间共同语言甚多,行军之余两人也是交情不错。

钟会心意既定,就准备开始游说交好卫瓘,此时钟会并不知晓,卫瓘这个人的野心并不比他小多少。

——

汉中,南郑。

贾充坐镇于此,调度三路魏军事宜。

在邓艾出兵阴平道之前,贾充曾对这一计划寄以了很大的希望,但很快战情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邓士载所谓的奇袭,不过是妄想罢了!”贾充拍了拍案上,神情沮丧,对着正在疾书的参军王濬说道。

王濬倒是看得很开,笑了笑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邓侯这一回只知已而不知彼,被蜀军挡在阴平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剑阁、阴平二路皆不能进,将军何不另想办法,可否从别处进蜀?”

贾充听王濬这么一说,细眯着眼睛一阵,道:“入蜀诸道,现唯有米仓道蜀军未有重兵把守,参军的意思是我们再遣一军入米仓,取阆中。”

王濬点指图舆上的米仓道方向,概概而谈:“将军你看,蜀汉前巴西太守卻正已于去岁调任秘书令,现由右将军阎宇兼任太守,阎宇此人虽然名气很大,但却未经历多少的实战,我军若是遣一员猛将攻打瓦口隘,极有可能一鼓而下,到时取阆中、简州,再举兵西向成都,蜀汉亡国在即。”

贾充大喜过望,连声道:“参军既早有谋划,我即下令,由你将兵二万,以胡烈、胡渊父子为先锋,出米仓道攻蜀汉之巴西郡,若一举拿下阆中,则不必停留,挥师直下成都。”

“濬多谢将军成全。”王濬点头领令。

这些天来,他可没有荒废时间,而是把汉中、巴蜀一带的情形、间作打探到的蜀汉兵力布置摸了个透。

在魏军的猛攻下,兵力不足的蜀国渐渐的把防御的重心转到了西面,巴西一带的守卫一年比一年薄弱,要是魏军抓住这个弱点突破,蜀国将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