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即后世的绵阳市主城区,这个地方是涪水、盘江、安江三水交汇之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不过,王濬在历史上留名,更多的还是他担任益州刺史时,率军从巴蜀顺流直下,一举冲破东吴铁锁横江的阻挡。

前番苦战,邓忠身先士卒,跟随的亲卒死伤甚众,再战已是无力,钟会不予支持,指望杨欣、王颀、牵弘等人尽心尽力,根本没有可能。

既是豪族,哪一家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不过,身被数创的他一段时间内,短时间内已不可能再上战场,面对低落的士气、敌强我弱的战局,姜维驻守白水关已无意义,选择退守到剑阁,依托险要固守成为必然。

江油关,水埠。

到了古苴国,荀诩对赵广已经放下了防备,开始说起家常来:“吾家不肖子正,暂在张侍中府上任仓曹,元忠以后回了成都,可与之联系,官职的事情,还是要靠人。”

汉水、岷山、汉中、陇西。

与人老成精的邓艾相比,在朝中资历不够,无人帮衬的雍州刺史诸葛绪要嫩了许多。

延熙年间,丞相诸葛亮主政,曾在阴平道上,修建有凉亭、祭祠,以供来往的人休息,但随着蜀汉兵力的萎缩,阴平道这种补给远远高于收益的地方,黄皓很干脆的撤回了守卫关隘的兵士。

这种方式直到明、清两朝还继续存在,清乾隆年间,大小金川的青羌、白马羌起事,乾隆帝数次派兵征讨,其原因就是金川一带的首领不再听从朝廷的号令。

魏军旗帜越来越近。

石灰岩是烧制石灰和水泥的主要原料,也是炼铁和炼钢的熔剂。当水泥两个字从赵广脑海里闪过时,他心头立时一震。

“闪开,快闪开!”秃发树机能急声大叫,眼眸赤红,麾下勇士一个又一个被挑落,让他心头大恨。

与后世传扬的常胜将军赵子龙相比,其次子赵广名声不显,职位不高。

对于赵广这个人,马邈原先并不在意,虽然是元从出身,父亲赵云也是蜀汉有名的大将,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元从后人现在不吃香,刘禅对救了自己一命的赵云及其后人也没有多大的感恩之情。

赵广一个小小的牙门将,统领的士卒不过千人,在战场上炮灰一样的角色,这样的低级武将根本没有前途。

但等到赵广右中郎将的任命传到江油关,马邈又嫉妒的眼睛发红,这赵广在陇上打了一场取巧的小仗,又袭扰下魏军的粮道,小打小闹,就能有飞快升迁的机会,到底是朝中有人好作官。

这也没什么不好猜的,赵广走的是张家的门路,这从荀诩、荀正父子的身份就能得知一二。

“右中郎将?难道是顺平侯、镇东将军之子,怪不得这么厉害!”被俘的蜀军军侯、队率听到马邈这么一叫唤,也是个个脸上难看。

马邈文人出身,不把赵云、赵广放在眼里,而在蜀军中的将校来看,赵氏父子的战绩就是军中的常胜之将。

“将军,属下有重要证据,马邈想要投降魏国?”

“将军,吾也可以作证!”

“将军,马邈家中,肯定有魏间的信物。”

墙倒众人推。江油关的这几个带队低级军官本就是无赖子,面对赵广军武力的威慑,未等审问却将马邈给供了出来。

在这些江油叛卒相互指责的时候,赵广心念倏然一动,已经很久时间没有感到能力值变化的他,猛然发现新增加的技能——洞察术起了作用。

叛卒的话,是真是假?

赵广朝他们脸上稍一细看就能得知。

再往马邈那张马脸上看去,正是一副惊惶失措、欲盖弥彰的神色,这在火眼金睛的赵广这里无所遁形。

“中郎将,他们信口雌黄,胡说八道!”马邈脸上潮红一片,气急辩解,颤动的手指点向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的几个守军军侯。

武人果然低贱,不讲兄弟道义。

马邈心头暗骂,却不想自己比这些低级的将校兵卒还要不如。

“马邈,你图谋不轨,蓄意投降,还要徒劳辩解不成?”赵广冷笑一声,背后的青釭剑如闪电般直奔马邈首级。

城中守卒总共有四千余众,马邈确认已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唯有诛杀马邈,才能震慑这些三心二意的守卒。

这柄青釭剑砍铁如泥,锋利无比,原为曹操所有,并赐予夏侯恩,后在长坂坡为赵云所夺,这些年来,此剑跟随着赵云南征北战,立定赫赫战功。

赵广升任右中郎将,对于被冷落了许久的赵家来说,是破天荒的一件大事。长兄赵统高兴之余,趁着荀正宣诏之际,连忙将青釭剑送了过来。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

多一分手段,就多一分保全性命的可能。

不过,赵统估计也没想到,青釭剑在赵广手里,要痛饮的第一个首级,竟是马邈这个叛贼。

“将军饶命!”未料赵广如此果断,马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口中痛声大呼,人头已是冲天而起,其苍白的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圆滚滚的人头从半空中掉落,随即翻滚于道旁。

校场上血流如注。

马邈襟下通红一片。

身下失禁污物流出。

未久,无头的马邈半截身体抽搐倒地,仅几下即没了声息,死状极是难看。

“将军饶命,我等冤枉,这投降之事都是马太守的意思!我等只是奉命行事。”那些目睹马邈身死的江油关将卒一个个吓的低垂了头颅,脸上惊惧万分。

几乎就在马邈身死的同时,在太守府内,一场屠杀也在进行,马大在发现玉诀为李夫人藏匿之后,立即感到了即将暴露的危险。

而同时,来自府外的喊杀声更让他感到不安。

“是蜀军,是赵广进城了?马太守已经被杀了。”差仆从打探到的消息,让马大差一点昏倒。

马邈死了。

蜀军已全面接管江油关,马大的身份即将暴露。

“都是马邈这女人坏事,否则的话,这等私事又怎么可能泄露,如今,事情无可挽回,只有杀了这女人,死人才不会说话。”马大脸上闪过凶厉之色。

李夫人可是知晓李密是魏国暗间的事情,要是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的话,连潜鱼大人都有可能暴露。

“如今雨势已弱,再放把火!全部烧光,来个死无对证!”起了杀意的马大也不怠慢,即召集潜伏在府中的同伙,几个持刀闯进内宅,不由分说将已经入寝的李夫人及马邈一对幼儿杀死在后院。

片刻之后,江油关太守府后院火光冲天,潮湿的木料伴着浓烟燃烧着,内宅内未及跑出的几名仆从、健妇也被火焚在火场之中。

可怜马邈,一心想要出人投地,却不想落了个全家死绝的下场。

马邈被杀,赵广迅速的收编江油关守卒,原先带队的三名军侯因通敌罪名皆被免职,新担任的军侯、都伯、队率由跟随赵广从沓中征战的将士担当。

在择去老弱无赖之后,赵广新收编二千六百名兵卒入步伍,其余淘汰下来的不合格士卒,则悉数打散充入劳役,这些无赖子就该吃吃苦头,否则的话一旦放归,又可能给乡、亭治安造成危害。

至此,赵广这个蜀汉新任命的右中郎将,终于算是实至名归,麾下将卒达到五千众,其中骑军一千一百人,步卒三千九百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