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陇西、金城三地守卒、秃发部落、烧当部落的雇佣兵,加上邓艾任南安太守时的一点家底,除去邓艾父子率领的五千人还算精锐外,西路魏军真正拿得出手的,就是人数。

荆州流亡入蜀的东州子弟,现在多与蜀中本地豪族联姻,想让豪族们出兵,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的是,傅佥被接应回来了。没有象历史上那样,孤军冲向敌阵,最后陷阵而死。

从成都北上的商队,带来了让中原门阀权贵们千金难求的蜀锦,从陇上南下的马队,则把来自西域、草原的健马、牛羊等特需品运送到成都。

赵广年纪只有二十四,虽然这些年一直没有突出的表现,但这是没有机会,现在单独领军作战,能力一下发挥出来了。

阴谋诡计也好,大风大浪也罢,他姜伯约经历的多了,莫说钟会,就是司马昭亲来,姜维也敢会上一会。

邓艾引军回驻沓中,并以陇西太守牵弘一部守桥头,以天水太守王颀守狄道,以金城太守杨欣、烧当羌姚柯回两部守阴平。

到了明初,将领付友德曾带兵走过此道,在民国的时候红军长征,四方面军第三十军的那位李将军也走过这里,这些都是后话。

有汉一代,汉人和羌人、氐人的治理方式并不一样,对于羌人部落的治理,蜀汉一般来说,就是任用听话的羌人首领,用他们代替朝廷管辖。

战伤带来的痛苦折磨让这个曾经勇猛无比的青羌勇士苦不堪言,蜀道艰难,他们这些残兵与其在撤退中掉队,还不如留下来断后来得痛快。

陇上一带,曾经是古海洋,这里的地矿分布相当复杂,硫磺矿、铁矿、铜矿等在流水的切割下,有的祼露出地面,有的成为山道的铺路石。

这是向中原民族学习的好时机,精制的铠甲、锐利的兵器、行军布阵的战术、还有对阵时的谋略,这些都是鲜卑人称霸草原的急需。

赵广,字元忠。前镇军将军,永昌亭侯赵云谥顺平侯次子。

不提东吴如何应对,单讲魏蜀战事。

在贾充的调整下,魏军重东路、轻中、西路的战略部署被改变,被征发雍、凉、弘农、河东等地的民壮,将援援不断的后备士卒、粮草、兵械等辎重被输送到前线。

同时,由关中往陇上的谷道上,不断可见急奔向南的魏军征卒。其中:一支打着田字将旗的部队甚至来自于北方遥远的右北平,领军将领是名士田畴的从孙田续、田章。

陇上。

师纂、田续、田章等人的到来,终于让邓艾摆脱了手底下将领不给力的困境,同时,杨欣、王颀等人的好日子也宣告结束。

田续、田章均是魏国悍将,加上邓忠鞭伤好转,邓艾的西路军兵强马壮。

“邓侯,蜀贼扰我后路,着实让人恼火,如今我军补给多由陈仓道运输,蜀贼再想奔袭,已是不易。依纂之见,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进攻,我军亦可兵进阴平,直插江油关,若此关拿下,则剑阁腹背受敌,到时姜维军必退!”

师纂长于谋略,他的提醒让邓艾从陇西的乱局中清醒过来,如历史一样,邓艾对于偏师从阴平至江油关的奇袭计划非常感兴趣。

“长史言之在理,吾也早有此意。今吾欲遣精兵一支,由阴平道入蜀,不何哪位将军敢担此重任。”邓艾虎目炯炯,对着帐下将领喝道。

杨欣、王颀等老油条面不改色,象木头一样站立不动。

牵弘、田续不擅硬拼硬打,对这种冒险行动没有什么兴趣。

剩下诸将中,唯有邓忠、田章两员猛将跃跃欲试。

“父帅,末将请令,誓破蜀贼。”邓忠面色通红,请令道。急于一雪前耻的他,对这次奇袭兴奋莫名。

“镇西大将军,田某所部皆是幽燕之精卒,远道而来尚未立寸功,今愿率本部人马前驱,拿下江油关,占领成都城。”田章毫不相让,抱掌大声道。

邓艾的目光在邓忠和田章两人之间停留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道:“田护军,兵贵神速,今命你部为先驱,迅速夺取江油关口。”邓艾拿过令箭,向田章吩咐道。

前番沓中激战,因邓忠的缘故,使得魏军诸将不合,这一回田续、田章兄弟加入西路军,邓艾要是依旧偏向邓忠,只怕会激起诸将的反感。

师纂见邓艾安排妥当,也是暗暗点了点头,潜入蜀国的暗间已经送来情报,江油关太守马邈已被策反,功劳在前,一碗水端平非常重要。

钟会之所以丢了主持伐蜀的指挥权,就是因为他太过于偏向自己的亲信。

——

魏蜀大战如火如涂。

司马昭、刘禅、钟会、姜维、宗预、贾充等历史名人粉墨登场,试图用人生之笔书写不一样的史书文字。

而对于仅在史籍中一瞬即逝的小人物来说,这一场大变局则是影响他们命运走向的豪赌。

赢了。

地位、官职乃至整个家族都将蒸蒸日上。

输了。

那就是灭顶之灾,不仅是自己,还有家人、族人和亲朋,都将受到牵累。

却说江油关太守马邈,史书上廖廖几笔的构画,实在不能体现马邈此时此刻的心情。

蜀汉的朝政太黑暗了。

黄皓专权贪图钱财,马邈要想继续留在江油关太守位置上、或者还想更进一步的话,必须付出更多的东西。

然而,马邈并没有。

穷家难立业。

从荆州流露到益州,马邈的家族在流亡中耗尽了底气,上一次给予黄皓的贿赂还是潜鱼的资助,而魏间首领的钱又岂是那么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