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我想不到小谢会说出这些话来,也许是在很久之前,他的大姐和二姐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吧!至于他的娘亲儿,自从他出生以来便没有见过,每当问起义父,他也只是一阵哀叹而已。下人们对于此也是讳莫如深,以致于时至今日他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大悲寺,佛门后院。

小谢偷偷的看了独孤无我一眼,只见他一副哭笑不得样子,于是便帮他解围道:“小姐,其实独孤公子也不是有意的啊!他也是以为有敌人来犯,这才贸然出手的呀。况且刚才若不是独孤无我的那一手大悲阳神掌将你推开,即使你有素玉骨笛在手,恐怕也早已身受重伤了。所以照我说,独孤公子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功呢!”

在房间外徘徊了许久之后,独孤无我还是叩响了房门。只听他轻声问道:“云曦姑娘,可在房间里面吗?”屋内正跪伏在佛像前的小谢在听到独孤无我的呼叫声之后,心中猛然一惊可又是一阵的欣喜。她连忙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之后,慢慢的走到门后轻轻地打开了门,一脸笑容的说道:“原来是独孤公子啊!我家小姐想是这几日奔波劳累已然睡着了,不知道公子今日到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独孤无我听到衍悔大师的这一番话,心中若有所悟。他呆呆的望着衍悔大师那慈祥的面容,正襟俯身说道:“弟子受教了,多谢大师提点。”这时的衍悔大师却死死的盯住了独孤无我肩头峨姿,一视之下心中惊讶不已。对于这佛门中的圣兽想必衍悔大师心中早已明了,只是为何这凶残至极大鹏金翅鸟未经佛法点化却与独孤无我相处甚欢,恐怕他心中也是疑窦纵生难以猜测吧!

独孤无我站立在这佛光山脚下,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幕天地佛门画卷。心中空明如水,仿佛胸中所藏的一切事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私藏在他心底的那一份对云曦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猛然间,他又回想起多年前衍悔大师所说的那些话:孤独一生,与佛门有缘,终生与青灯木鱼相伴。十多年过去了,这些话也已深刻在自己的心中多年。没想到今日,独孤无我会来到这佛门圣地,他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小谢连忙将周围的黑乌血鸦击杀之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关键是这血鸦实在是太多,以我们三人之力又怎能全部击杀的完呢?独孤公子,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快赶紧想想办法吧!”

天可怜见,这世间至情至性之人乃至于斯!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心中所想尤其是你所能预见的呢?天地间任你一生最爱之人就在眼前,你是否就真的能泰然处之相拥其身呢?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独孤城少主才智不凡,对于此事的中间原委难道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呢?”云曦语气凝重愤然的说道。

独孤无我回过头来,看了云曦一眼,淡淡的说道:“身处险境,云曦姑娘居然还有如此心情品评在下的区区道术。此番豪情与魄力,当真是令人钦佩啊!就算是在当今这魔教众多派系的年轻一辈之中,像姑娘这般的又能有几人呢?”

独孤无我听到叫声之后,连忙转身迅速的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问道:“小谢姑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小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朝路边不远处的荒野处指去。而站在一旁的云曦好像微微变色,先前那落魄而无生气的模样好像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所震。

独孤无我没想到云曦会这么叫他,一脸的惊愕。云昊天却略显生气的说道:“曦儿,不可无礼。这可是独孤城城主独孤剑雄的义子,他的名字唤作独孤无我。你应该叫她独孤哥哥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昊天以来到了这山河堂。可能是独孤无我想的过于投入,以致于没有发觉。小谢见独孤无我一脸忧愁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到一丝的不快。她生怕独孤无我因此会迁怒云昊天,便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温柔的说道:“独孤公子,我家阁主到了!”

而此时的南宫艳芸却一脸的深思,她眉间紧皱淡淡的说道:“依我看此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再者说这独孤无我相貌儒雅俊朗,道行根基也是不错。况且这独孤城向来是既不依附于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归属于我圣教,若真的能天遂人愿的话,与其说他独孤剑雄是老狐狸还不如说便宜了你云昊天才是!”

独孤无我望见里面那优美的景色,心中却是一阵的向往。不禁感慨道:“此生若是在此住上几日,那也算得上没有白来这崇吾山一遭啊!”

崇吾山上,云雾缭绕,余烟袅袅。

幽冥岛,冷清居。

莫天语听楚天狂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的狂喜。可他城府极深,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喜态。他望着楚天狂,深沉的说道:“他日若是相逢,定不让阁下失望便是!”

楚天狂注视了良久,突然脑海之中显现了一个念头。他不禁喃喃的说道:“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天魔刀吗?”

楚天狂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这天虞山山川秀丽,流水潺潺,这天虞村又是一片祥和之气。但一想到上古凶兽穷奇的诸般恶迹,他脸上的忧虑之色就更深一层。没想到居然在此处居然碰到如此凶兽,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但在他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自己性命不保,也要除此孽障以换的这方净土的安宁与祥和。一想到此处,楚天狂心里又觉得很满足,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冷千秋登时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还是平生第一次和师父离得这么近,尽管师父的全身被黑纱包裹,但一双眼睛看去瞳仁里却布满了杀气一般,冷千秋慌忙的转变了视角不敢与之对视。

云曦望着门外远去的背影,大声地哭喊道:“爹•;•;•;爹•;•;•;,您不能这么对待女儿,爹•;•;•;爹•;•;•;”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三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如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一时之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女子身上。

和煦的阳光穿过林海,照在楚天狂的脸颊上,暖暖的,很舒服。经过昨晚那触目惊心的一役,他隐隐觉得这里虽然看似祥和,但由于穷奇的出现,一层杀戮好像正悄悄地隐伏。想到这般,楚天狂脸上埋上了一层忧愁之色。

“对了,千秋!关于救治天魔门门主之女,远赴荒漠的事,本宫就全权委托于你了。此事你断不可让萧逸风知道,至于本宫会派谁与你一同前去,到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你先下去吧!”幽冥宫主右手一挥,一息之间已不见了踪影。

树林中寂静无声,只听那女子慢慢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你什么人,为何要奋不顾身的救她?”

“那时师父早已出家,虽对她敬佩和赞赏,但绝谈不上喜欢。出家人四大皆空,既已出家,就应有定力。又岂能乱生邪念呢?”广智禅师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曦连人带驴儿就来到了茶棚前。她先把青驴拴在了茶棚边的大树上,然后找了张桌子坐下。双手敲打着桌子,一边敲一边嬉笑道:“老板,来壶茶!要抓点儿紧啊,本小姐快要渴死了!”

“你懂什么,此人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道行。实在是难得,再加上赤霄剑又是上古神兵,素霄神马乃洪荒异种,奔行之速恐怕也只有我幽冥宫的神兽鲲鹏可比。这次中土之行守护好黑木冥棺才是重中之重,为免生事端,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你是不敢做的,但若是幽冥宫主的命令呢?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大师,这玲珑珠古老相传不是一直是大悲寺的宝物吗?弟子怎么会在昭若寺碰到此物呢,莫不是这珠子是假的吗?”楚天狂见衍悔大师一时失神,便有意轻声的问道。

许是衍悔大师被楚天狂的话语所惊醒,他深望了手中的玲珑珠一会儿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佛门至宝,又岂会有假呢!不错,这玲珑珠的确是归我大悲寺所有。不过,这珠子一直是由本寺的一位高僧所有,可是不幸的是这位高僧在百年前早已圆寂。若是老衲没有记错的话,这玲珑珠应该是被埋在了他的棺椁之中。没有道理出现在昭若寺里,再说这昭若寺早已在十年之前突遭大难。有人传言,这是天魔门所为,还有人说是幽冥谷所为。时至今日,仍不能确定,这倒成了今日修真门派里的一桩迷案。”

“对于这昭若寺的灭门惨案,弟子也曾听说过。只是当日弟子曾听当地人谈起过,这期间并没有任何的打斗迹象啊!他们都说这昭若寺里的和尚僧侣都是在一夜之间莫名消失的,实在是诡异之极,让人难以相信。只是这魔教妖人灭门之说,还有待考证。”楚天狂走到禅房的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若有所思的说道。

衍悔大师深望了楚天狂一眼,对于楚天狂的话他感到有些惊讶。迈着稳健的脚步,衍悔大师也走到窗前,淡淡的说道:“楚公子能这般想,真是难得。世间多劫难,本无佛魔之分。佛魔之念,本就在一念之间。

这正魔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如是心术不正,便会沦为魔教邪徒。魔教中人只要一心向善心存善念,便是正人君子与正道中人无异。即便是十恶不赦之徒,心中尚存一丝善意,佛法无边亦能感化,天下无不可渡之人。”

听衍悔大师这番论道,楚天狂若有所悟。他凝望了衍悔大师许久之后,深沉的说道:“弟子受教了!只是这玲珑珠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你能得到这玲珑珠,就说明你与这玲珑珠有缘。虽然这玲珑珠是大悲寺的宝物,可他更是佛门中的宝物。老衲看得出来,你的摩诃四谛功已小有所成。这玲珑珠对你修行此功会有帮助,希望你多加珍重多行善事。”

楚天狂一脸的惊愕,他没想到衍悔大师会将此珠送与他。他更想不到衍悔大师道行精进于斯,居然能够猜出他正修行摩诃四谛功。看着衍悔大师饱含深情的面孔,楚天狂慨然说道:“既如此,那底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楚天狂从衍悔大师的禅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了。沿着院落之内的小路,楚天狂向大悲寺后院的厢房走去。走过那一座石桥之时,他隐隐看见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站在桥上。一件粉色纱裙,还有那五色蝴蝶的图案。难道是她,真的会是她吗?一种莫名的思念在楚天狂的脑海之中显现。

也就在这时,桥上的那位姑娘好像已觉察到有人在靠近。只见她轻轻的转过身子,当那双略显幽怨的眼神聚焦在楚天狂身上的时候,她呆住了。这一般一女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彼此间有太多的思念要倾诉。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不经意间一阵微风吹过,桥下的水面之上泛起阵阵涟漪。只是桥上这一男一女都不为所动,彼此仍旧默默地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