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宁静的院落里,一男一女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只是任他们两人有谁会想到,在他们之间却还有一只佛门异兽峨姿。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突然振翅飞翔嘶鸣不止,向崇吾山半山腰飞去。独孤无我猛然间从忧思中醒悟过来,他抬头向空中望着峨姿远去的掠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一丝的惊讶。而且令人惊奇的是,原本他脸上的那一缕忧愁之色也慢慢的淡去,继之而来的是那久违的笑容。

南宫艳芸听丈夫这么一问,初始还有一丝的惊讶,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但就在这一瞬之间她转念一想,便凝神说道:“按照惯例,来这崇吾山琼仙阁的应该是独孤剑雄才对。可不知为何今年却偏偏来的是却是他的义子,而且对于独孤无我所说他义父身体康健,这又委实让人生疑。至于他肩头的那一只怪鸟儿,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佛门中的灵兽大棚金翅鸟吧?”

这女子一见独孤无我,感到十分的意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这琼仙阁坐落在崇吾山的绝顶上,平日里少有人来。若是有人前来,一般都是些儿妙龄少女。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有个俊俏的少年来到此处。

琼仙阁,竹林小筑,闺房里。

玉琪脸色微变,她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冷千秋,只见他那双幽邃的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狡诈的光芒。但也就在这一瞬之间,玉琪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态,忙笑着答道:“师妹记得上古的时候有一种大椿树,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若于此上古椿树相比,冥灵又算得了什么呢?”

莫天语猛然一惊,一脸的惊疑之色,他淡淡的说道:“阁下既然对我天魔门知之甚详,到底意欲何为?”

陆祎寒顺势将那柄黑刀紧紧地收入手中,脸色凝重,面对这等场面心中也是不寒而栗。穷奇的那双巨大的翅膀所发的力道有万斤之重,受穷奇巨翅的扇力所驱使,这天虞峰顶上的巨石伴着砂砾和树木的断枝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土流。这土流之大气势之强,好像要将陆祎寒生生吞没了一般。

陆祎寒用深遂的眼光仔细看了眼前的这个大师兄一眼,他隐隐觉察到这些话语之外好像另有深意。当下仍是冷冷的说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陆祎寒即使性命不保也要护雪灵小师妹周全。”

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可能因为这里是幽冥窟,因为他是幽冥宫主,这里的主人。

云曦跟在南宫艳芸身后也依次走入房中,她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生怕爹爹责备自己。此时,整个闺房内寂静无声。在云曦看来,这里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一般。那男子用眼睛瞅了云曦一眼,云曦顿时浑身火辣辣的,心头一阵慌闷。

酒家里面的店小二忙出来招呼,楚天狂随意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他向来随便,从来不计较这些世俗之事。店小二笑嘻嘻的来到楚天狂面前,笑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陈年女儿红。味香酒烈,一杯酒下肚,回味无穷。再就是本店菜肴色香味俱全,什么鲍鱼凤爪,应有尽有。”

楚天狂受这巨声所震猛地从思绪中醒转过来,他抬头向空中望去。远远地,只见有一只怪兽拍打着两只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中飞翔。可能是由于太远的缘故,看不清这怪兽的全身,只是那两只眼睛分外的明亮,在这群山深夜之中,就如同两盏明灯。看样子那怪物显是受了什么东西所刺激,才突然惊现于空中。那怪兽仿佛看到了那堆小小的篝火,更看到了楚天狂手上的玲珑珠反发出的佛光。它用力的挥舞着翅膀,风驰电掣般的朝楚天狂头上飞来。

幽冥宫主淡淡的说道:“这很简单,赤霄剑乃枯木道人的成名宝剑。楚天狂能拥有赤霄剑,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只不过你们年轻一辈只知道枯木道人以一身寒光玄诀神功而扬名天下,殊不知在枯木道人年轻的时候确是使剑的。想当年他少年之时与本宫一见如故,当时我两人俱是年轻气盛,一时技痒,曾经较量过一次。”幽冥宫主背对着冷清秋,站立在屏风的后面。此时整个石室之中,寂静无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次斗法之中,又回到了年轻之时雄姿英发的那个年代。

“什么人?阁下既然来了,不妨就现身相见吧!”楚天狂眼中精光一闪,从火堆旁慢慢的站起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寺院外的树林。

“师父,对于此事弟子也觉得十分蹊跷。只是觉得天魔门与幽冥宫同为魔教分支,此次又同时在天魔崖上出现。弟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故来鹫云山向师父告知。”楚天狂面有忧虑,双眉紧锁的说道。

“依属下妄断,此人的道行不在属下之下。而且属下隐隐觉得他身有伏龙寺的佛法根基。”

“正道一向将我幽冥宫看作是邪魔外道,若是本圣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你对敌,岂不是要与你等同流合污了吗?那么又何来正道魔道之说呢?”

“幽冥圣使果然名不虚传,倒是本公子小看你了。”说话之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骑素霄神马背插宝剑的白衣男子。

独孤无我听云昊天这么一说,心中早已乐得开了花。但他毕竟城府极深,脸色之上除了稍露喜色之外,更多的却是惊讶,他没想到云昊天居然会有这么一手。欣喜过后,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丝疑难之色。他用眼睛的余光微微的瞧了云曦一眼,但见她脸上也是惊讶无比。料想就算是云昊天的亲身女儿,也不会想到他的父亲竟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云曦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爹爹,她实在不知道父亲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与其在这琼仙阁竹林小筑里空等那个人,还不如暂时答应父亲随独孤无我一起去什么独孤城。至于只要离开这崇吾山,去还是不去可不是你独孤无我说了算的。想到此处,她的嘴角处不禁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独孤无我面露难色,喃喃的说道:“这个•;•;•;这个•;•;•;,若是云曦姑娘能够光顾我独孤城,那自然是荣幸之至。只是•;•;•;只是不知道云曦姑娘是怎么想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无我便小心翼翼的向云曦处瞧了一眼。

这时,云曦也正好望着独孤无我,两人正好四目相视。云曦的脸上不禁绯红一片,而独孤无我也慌忙间将眼神转到了旁处。云昊天早就将这些儿都看到了眼里,他不动声色慢慢的走到云曦身边,淡淡的问道:“曦儿,你也大了!去与不去都在于你,为父绝对不会强加你身。”

云曦看了看爹爹那有些儿苍老的脸旁,不知不觉中皱纹也已显现于额头之上,她欲言又止。可是在她的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一个男子早就印在了她的心田。这个影子总也挥之不去,一直萦绕心间。因为在她的内心最深处,有一个发自最原始的声音一直在呼喊着:那就是去找他。不论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在异域边城。

这人世间的情爱,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呢?

云曦又看了独孤无我一眼,但见他眼神之中满是期望之情。最后,她好像下了好大力气一般郑重的说道:“女儿愿意代爹爹去这独孤城走上一遭儿,只是路途遥远时间悠长。曦儿不能侍奉爹爹与膝下,心里多少有些儿愧疚。总觉得亏欠您与娘亲太多,每每想起心中确有老多的痛楚。”

这十多年来,云昊天还是第一次听云曦说出这般话来。动情处,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无比的欣慰和激动。看着已经渐渐长大的女儿,云昊天淡淡的说道:“曦儿,你能这么想做父亲的已经很高兴了。这一路之上,路途遥远道路崎岖。依我看,还是让小谢和你相伴而去吧!过一会儿,你去和你娘亲道个别。简单收拾一下就上路吧!”

云曦轻声应了一下,便和小谢慢慢的离开了山河堂。此时,山河堂里只剩下了云昊天和独孤无我两人。云昊天当先发话,他整了整衣襟,郑重的独孤无我说道:“贤侄啊!这独孤城离崇吾山不远千里,云曦我就交给你了。一路之上,还望你多多照拂啊!”

独孤无我面色恭谨,神态肃然的说道:“请世叔放心,就算是我独孤无我性命不保也要护云曦姑娘周全!”

云昊天听孤独无我这般话语,大笑一声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等曦儿和小谢收拾完东西过来之后,你们便上路吧!记住,等到了独孤城之后一定要代我向你义父问好。”

独孤无我一脸肃然的说道:“此话,小侄一定带到,世叔尽管放心便是。”

过了没多会儿,云曦便和小谢回到了这山河堂。只是云曦的脸上隐约有一些泪痕还未风干,像是她和南宫艳芸母女情深。临别之时,还是有些不舍哭了一会儿。在云昊天简单地交代了小谢几句话之后,云曦和小谢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山河堂。在走出山河堂门后的那一刹那,云曦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云昊天一个人孤单的站立在大堂之上,眼神之中尽是无限的关怀与失落。从这一刻起,云曦才明白其实爹爹一直都在关心着曦儿,只是总是那么的隐含与保守。

不知不觉中,独孤无我、云曦和小谢的身影已慢慢地消失在了琼仙阁的地平线上。只是山河堂里的那个男子还是默默的站立着,眼神之中饱含着对女儿的殷切之情。也许,在这滚滚红尘之中,除了刚刚离去的这个女子之外,还有几人是他真正可以关怀的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多了一个中年女子。这女子轻轻地抚摸着云昊天的头发,就好像是在重温多年前的那个时刻。云昊天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只听那女子轻声的问道:“为了你心中的霸业而牺牲自己女儿的感情,这样做值吗?”

云昊天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因为在他看来,假使可以摆脱天魔门的束缚,领袖圣教称雄天下。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又何必说是自己女儿的感情呢?

这时,山河堂里寂静无声。这两个中年男女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些日子,也许这些尘封的记忆会在他们的女儿身上重演。可是对于云昊天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山河堂外,琼仙阁的院落里。一阵清风拂过,吹动竹林小筑里的竹叶簌簌作响。云昊天仿佛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在那里徘徊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