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我眼睛登时一亮,但他毕竟修行多年定力也非常人可比,望着这个姑娘慢慢的说道:“烦请姑娘通传,就说独孤城城主独孤剑雄之义子独孤无我拜见你家阁主。”

不错,独孤无我和那一只鸟儿峨姿已经离开这里有一些儿日子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终将要去哪里。不过以独孤无我的性子,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深山古刹。他都随心所动,任意而往。

一路上,玉琪一直和冷千秋谈东论西好不自在。而冷千秋自登上这幽冥岛之后,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他望着那片六角叶树林,一脸的思索之色。又回过头去看了那停靠在岸边的小舟一眼,慢慢的说道:“玉琪师妹,那片六角叶树林中的树木可是《冲虚经》中所记载的冥灵吗?相传此树以五百年为春,五百年为秋,实乃天下间不可多得的良木。没想到今日却在此处得见真容,真是想不到!”

出奇的是楚天狂竟然止住了脚步,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穷奇已然奄奄一息,又注视了莫天语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你手上的这把剑可是天魔剑,刚才你偷袭上古凶兽穷奇所用的招式可是天魔们的无上魔法剑术天魔三式当中的“剑破无极”?”

莫天语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但是他没有立即加入进战局。只是认真地观看着这战局的变化,伺机寻找机会以求给穷奇以致命一击。穷奇刚才愤然的一击没有使陆祎寒有任何的损伤,显得极为震怒。它用力挥动着那双巨大的翅膀,顿时阴风大作飞沙走石,黑云也压得天虞峰愈来愈暗。整个天虞峰如同天昏地暗一般,穷奇那似狗叫般的嘶鸣声也再次响起,如此景象甚是恐怖。

莫天语大笑道:“陆师弟,你果然聪明又识大体,也难怪师父对你另眼相看。至于为何此事没有告知雪灵小师妹,想必你也很清楚。雪灵小师妹是师父的独生爱女,师父向来对她宠爱有加。师父所交代的那件事实在是凶险异常,雪灵小师妹也不宜以身犯险。陆师弟你说呢?”

幽冥宫主瞳孔微缩,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他如鬼魅幽灵一般飘到了摩云洞内的石座上,坐在巨大的石座之上的他显得平静了许多。也许从那个女子不省人事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身穿灰色衣袍,白色头巾与头发顺势而下。腰悬一丝玉带,脚穿一双黑色长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男子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答应了一声,径自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走了一天的山路,他早已觉得肚腹空空,不经意间看见在街道的尽头有一家不错的酒家。他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酒家的店门前,他抬头望了一眼:一座三层的木制阁楼,整个阁楼通体是用樟木建造而成。楼宇的周身涂了一层厚厚的红漆,在酒家正门的正上方匾额上写了三个正楷大字:悦来居。笔画工整,笔力中浑厚不足,清秀有余,一看就只是出自女子之手。这悦来居里面很是干净,饭桌和椅子是由红木打造且排放的很是整齐,里面早已坐满了吃饭喝酒的客人。楚天狂略微迟疑了一些儿,然后一步一步迈了进去。

如此美好的夜晚对于楚天狂来说是很难得的,因为他明白人生匆匆屈指可算,即便是修得上等道法的修真人士也只能延数百载之命。何况这里又是群山环绕,虽是深秋,但山之秋色也是美妙无比的。可是突然之间星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似狗吠般的叫声,这声音大如雷,就连篝火的火势也被这声音震得大了许多,不远处几株苍松也因此掉落了许多树针。

冷千秋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慌忙应道:“弟子刚才是想师父是怎样判定枯木道人与楚天狂之间有非比寻常的关系的呢?”

“你这人啊!表面上孤傲冷酷,但我能感觉得到其实你是很善良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装扮成这个样子呢?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云曦一脸深情的望着楚天狂,慢慢的说道。

“幽冥宫远在西疆沼泽处,靠近冥河,平时极少涉足中原。况且黑木冥棺乃幽冥宫重宝,怎么可能轻易出宫呢?这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为师虽法号广智,但对于这其中的缘由也不尽了然啊!”不错,这位面目慈祥的老和尚正是伏龙寺的住持广智禅师。

“什么?赤霄剑和素霄神马竟然同时在天魔崖这少年身上出现,此人道行如何?”屏风后的黑影急切地问道。

白衣男子御空而起,转身向幽冥圣使喊道:“枉你也是前辈高人,居然用偷袭的卑劣手段。难道不怕旁人耻笑吗?”

就在此时,这一群黑袍人却停住了前进,警戒的注视着周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听那手持死骷黑晶杖的黑袍人朗声问道:“尊驾自山顶跟踪我等到此,究竟意欲何为?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一见呢?”难不成我被他们发现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发现了?难道是刚才轻吟被他们听到了吗?这也太不应该了吧!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岂不是很丢脸?这少女微思道,正准备跃驴而出。

独孤无我望着窗内的那个女子,回想起当日在天魔崖下茶棚之中偶遇的情景。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嘴角微动不禁笑出声来。或许是因为他想的太过投入,这笑声又好像出自他内心最原始的那一阵萌动。笑声随着林海中的阵阵晚风飘入那女子的闺阁内,女子为笑声所惊醒,猛然间向窗外的四周看去。只见独孤无我正一脸坏笑的望着她,那女子脸上忽的晕红了一片,娇羞的低下了头儿。

不错,这闺阁中的女子正是云曦。她已经一个人在这竹林小筑住了有一段日子了,这期间可能来的最多人恐怕也只有小谢了吧!可能这次离家出走真的让云昊天有些而生气的缘故,以致于就连自己的爹爹也少有来往。偶尔几次,南宫艳芸会做几道儿拿手的小菜儿陪女儿喝上几杯。可每当她离去的时候,望着脸色有些儿憔悴的云曦,不禁总是哀生叹气心中也是一阵的烦躁。

独孤无我站在那闺阁的窗外,笑盈盈的望着她慢慢的说道:“云曦姑娘一个人窗前赏月,难道有什么心事吗?”

云曦抬起头看了独孤无我一眼,樱桃小嘴儿微动愤然的说道:“本小姐有什么心事,要你这个傻书生管啊!真是自作多情•;•;•;•;•;•;”

独孤无我神色悠闲,丝毫没有将这些儿放在心上。他深情地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本人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云曦姑娘你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云曦一脸怒气的说道:“本小姐就是这个样子,与你何干?要不是爹爹把我困在这竹林小筑,哼•;•;•;•;•;•;若非如此,我会在这里一个人赏月自伤自怜吗?”

独孤无我眉头一皱,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他又重新望了云曦一眼,神色有些儿急切的问道:“请问令尊是何许人也,又为何将姑娘你囚禁于此呢?”

云曦突然听独孤无我这么一问,脸色有一些儿惊讶,她冷冷的说道:“我爹是谁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呢?至于我为何被困在这里,那当然是自己做了一些儿不该做的事,惹得爹爹生气了。”

“云•;•;•;曦•;•;•;,云•;•;•;昊•;•;•;天,莫非你爹儿竟是这琼仙阁的阁主云昊天?”独孤无我望着云曦,一脸惊讶的说道。

云曦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独孤无我竟会猜得到,眼神之中除了掺杂着些许的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敬佩。其实这对独孤无我来说并不难猜到:试问天底下怎么会那么巧两人都姓云,况且从今日小谢对云曦的眼神之中,独孤无我已隐约猜到云曦在这琼仙阁地位不低。在这琼仙阁里,除了云昊天之外又会有谁能有如此的权势可以压得住眼前的这位云曦姑娘呢?

此刻云曦冷冷的瞪了独孤无我一眼,慢慢的说道:“你倒挺会猜的,不过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还不是一样还得在这竹林小筑慢慢的煎熬。”

独孤无我笑着说道:“说不定在下向云阁主求个情,云曦姑娘你恢复自由之身也未可知啊?”

云曦听独孤无我这么一说,心中一阵的激动,但在表面上她望着独孤无我冷冷地说道:“就知道吹牛,一点儿正经都没有。”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竹林深出吹落了几片竹叶。独孤无我望着这风吹落叶,不禁感到一丝的凄凉。他将眼神慢慢的又移到了云曦的身上,这眼神之中好像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爱意。他望着云曦,小心地问道:“你说的那个楚天狂他现在还好吧?”

楚天狂,这个埋在云曦心中许久许久的名字。经独孤无我这么一问,云曦心中仿佛又升起了一种无尽的思念。

“是啊,他在哪里呢,有谁可以告诉她呢?”崇吾山顶的苍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几片漂浮不定的阴云遮住了皎白的月光。闺阁的四周也黯淡了下来,天空之中只剩下了少许的星星在不停的眨着眼睛。云曦那可爱美丽的脸庞也显得有些儿模糊了,这个美丽女子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是思念、是向往、还是那刻骨铭心的爱。

独孤无我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女子,虽然有一点儿模糊,但他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岁月悠远,相思不断。可就在这人世间,又有几个人懂得怎样学会把握住这眼前的有缘人呢?